沈无疾淡淡：“他们读书人说话，西风在旁听着也不见得就听得懂。关起门，无外乎也就一起骂骂咱家，骂骂朝纲政事。读书人待一起，还能说些什么？就是骂。除了骂骂，还指望他们得了什么？骂完了，他们也就舒坦了。”

    沈无疾今日回府，刚到府门，门房便跟了上来，压低声音：“老爷，今日吴国公府二少爷曾来拜访夫人。”

    洛金玉先是一怔，张了张嘴，却不知自己能说什么。

    吴知言又止，许久，他站起，朝洛金玉拱手，恳切：“多谢。”

    说着，吴知面上发红，低着，羞愧难当地，“惭愧，我刚指责你，此时却又要求你代我三弟，向沈无疾求。”

    吴知忙：“石——”

    可是……这岂不是自己又一次利用了沈无疾？

    常人或许会回答诸如“沈无疾不见得就会被我说动”之类的搪之言，可洛金玉却甚少搪他人，可便是可，不可便是不可，明明白白，脆脆，不为人脸面而说些场面话。

    沈无疾警惕地思来想去，问：“那吴知什么模样来着？”

    门房跟着沈无疾往里走，继续：“后来，夫人送吴二少爷到府门，痴痴地望着那吴二少爷的影，直到人走远……”

    沈无疾想了想，淡淡：“那个书呆？他好似是在太学院授过课，嫌班上权贵弟吊儿郎当，和学生当堂对骂了几次，愤而回府，不教书了。这人和洛金玉有些来往不奇怪。”

剿匪。邙山匪徒之事，想必你也曾有所耳闻。至于我三弟……志气虽有，却天资委实平庸，让他去那地，便是让他去死，还是客死异乡。吴国公府如今落魄，老太爷一日不如一日，手中早无实权，朝中又波诡云谲，浑不可测，我与大哥自知不才，只想一家人平平安安。”

    门房：“玉面书生，模样清俊……”

    门房不敢直视他的目光，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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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金玉轻轻地摇了摇，垂眸：“吴三少爷为人臣，直言谏，弹劾权，乃是尽忠尽职，无可指摘。沈无疾为此设计报复，是他错。可说来说去，此事都是因我而起，沈无疾是为救我狱，方才有了文，我难辞其咎。”

    沈无疾的脚步猛地一顿，转过，恻恻地望着他，：“嗯？”

    “我会代三少爷向沈无疾求。”洛金玉安抚他，“先生不必担心，我定尽力而为。”

    看沈无疾脸一黑，门房继续，“比老爷矮了许多，瘦弱得，风一，就能去十里地的鹌鹑，一张面孔平平淡淡，和凉开似的，若非老爷问，小的再过一时半刻，都记不得这

    虽说他为沈无疾的痴念而倍困扰，可即便如此，也并不能成为他毫无心结便坦然利用他人的借。

    而洛金玉心中想，此事对于沈无疾而言，大约也不是很要，以沈无疾的痴念来看，若自己为吴三少爷求，恐怕沈无疾当真会将此事揭过，不再记仇。

    门房又：“他们说话时，将西风赶了来，两人私里不知说些什么，说了小一个时辰。”

    都是呆鹅，想来很有话说。

    吴知试探着问：“是否有难？”又愧疚地，“我知是为难了你，可我只有这一个亲弟弟……唉。若非是走投无路，我也不愿请你这为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