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外，并不觉得害怕。

    与其说他是被这几日的噩梦吓得走，不如说，是被自责所迫。

    他丝毫不觉得那梦中的母亲当真是自己母亲显灵，却也想不到那是宋凌从中装扮，他只觉得，这是自个儿良知过不去，因此才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因此，洛金玉想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走一试。

    他猜想得到沈无疾定会大发雷霆，可自古孝义难两全，他必须去试一试。何况，京中的事儿都一一暂妥了，一时半会儿，都是些洛金玉沾不上的，他觉得自己此时离京，也没什么。

    只不过，如今夜里静来，洛金玉想起沈无疾，心中亦难免忐忑与担忧。

    那人很有些偏激之，也不知他会不会又胡思想。信中倒是写得清楚了，可那人却是个不愿听别人说的，唉。

    洛金玉的心很是复杂，千万绪，全压在了一，很久才睡过去。

    却不知他睡着之后，旁白光一闪，竟凭空现了一只比人大的八尾白狐——除了宋凌，又能是谁。

    宋凌蹑手蹑脚地来到他旁，趴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用茸茸的大尾碰了碰洛金玉，见这人或许是因白日里累着了，此刻睡得熟，便放心来，用几条尾将他圈在中间，尾尖轻轻地盖在他上，沉默地看着他。

    仿佛又回到了许多年前的那夜，两人在灵境历险时，因自个儿不慎受伤，与玉师弟在山中|共那几夜。

    ……

    玄界每逢三年，便会选一批各自得意弟，送灵境之中，既是比试，亦是修行。宋凌与玉乃浮门年轻弟中的佼佼者，自然是要去的。

    然而宋凌在那次灵境不久，因顺手救了个被欺负的小家伙，惹了与其他门派徒弟的争端，遭他们报复，中了陷阱，受了重伤。其他的伤倒好，偏偏他一时失明，心又尚未练成，因此在皆是杀机的危险丛林钟不能贸然行，甚至不敢轻易求救，担心引来心术不正之徒伺机杀他夺宝。

    就在他退不得时，就被玉救了。

    他起初不知那是谁，只知有人靠近，便摸着黑，猛然起，用剑挟持了对方，撑着最后一分力气，沉声问：“你想什么？”

    那人似乎被他吓了一，过了会儿才低声：“我见你倒在这许久不动，过来看看。”

    宋凌听了这把金玉似的好嗓，微微皱眉，想了想，问：“玉师弟？”

    他也不待对方回答，伸手去摸对方的脸与发饰。

    其实他与玉不熟，摸脸也摸不什么熟儿来，只是摸着了五官明晰，又摸着了浮门饰，还有那嗓音，这才放了些心，松开，后退一步，闭着睛，疏淡地：“抱歉，失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