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沈无疾刚要开劝说洛金玉日后别再那样刚直，不说要同合污，可多少也得懂得能屈能伸，话到嘴边，却忽然停住了。

    然而，错的当真是洛金玉吗？

    沈无疾心中万千，将他的手握住，连叹了十几声的气：“是咱家没用，本想着待生米煮成熟饭，京里就是不乐意，也没法了，谁料想走漏了风声……”

    甚至当初沈无疾不愿扩大梅镇事态、拿皇上来说时，洛金玉还以为，是沈无疾假借皇上名哄自个儿的。谁料皇上竟当真是那样想的。

    没有礼数的，当真是洛金玉吗？

    终于，在晃晃悠悠的车中，沈无疾忍不住问：“金玉，你并非惧权之人，此次轻易妥协，可是为了咱家？你说实话。”

反而越是令沈无疾起疑。

    他这几日虽四调借兵士，却得极低调，本是有把握不叫皇上得知的。他亦有把握，待事了之后，只要自个儿届时给皇上多几帽，总之也已先斩后奏，皇上那只能闷吃了这“亏”。

    洛金玉沉默半晌，也不骗他，黯然低声：“我已害死了我娘，不愿再连累你。”

    沈无疾望着洛金玉澄澈见底的睛，忽然想到了两人成亲那夜。

    自然也没人敢在沈无疾面前抱怨些什么，只是沈无疾猜也猜得到，那些人背地里会怎么说洛金玉。无非是说洛金玉迂腐，说洛金玉“不懂人”，说洛金玉没有礼数，诸如此类。

    他的神鸷起来，冷冷，“别叫咱家查来是谁通风报信的，否则，哼。”

    可说到底，若让沈无疾去闹别人，或许没什么，可别人闹他时没轻没重地说那许多话，其实是令他心中不舒坦的。

    “了这事，如何兴得起来。”洛金玉叹了声气，摇了摇，“我本见皇上非不能纳谏言之人，他亦说他有成明君之心，可……”

    唯独洛金玉，他觉得这样陋俗，便直言，不顾场面，不念人，不给脸面。

    大约，世上绝大多数的人都是这么想的，因此一代代来，皆如此。

    洛金玉看着他，恳切：“我是颇有些固执之，还望你见谅。你想说什么，请说。”

    谁知皇上却知了，还派来了君天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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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夜皇上率众人闹新郎，其实也不是什么怀心思的事，沈无疾自个儿也知，寻常人家娶亲时，大多都是这样寻闹喜气儿的，若没人闹，反而会被说这家没人气儿。

    沈无疾越看他这坦然求教的模样，越是担心，担心他日后朝为官，还不得被那群狼豺虎豹都给生吞了？骨都不吐。

    沈无疾自顾自地想了一阵，抬看见洛金玉心不在焉的样，急忙：“你还是不兴了。”

    只不过，别人都是这么过来的，他便也只好照着忍受。

    “他是想‘明君’，不过是与你所以为的‘明君’，非一回事儿。”沈无疾见他这落寞神，心疼地，“金玉，你倔洁，平时咱家也不敢多说，总怕你嫌咱家钻营机巧，听着也像是咱家为自个儿开脱。唉，可你明年闱过后就要朝为官，咱家心里总寻思着你这样，就……嗐，就总有些慌，忍不住想说，不说啊，这颗心就放不去。”

    洛金玉不解地看着沈无疾话刚开，忽然发起呆来，问：“怎么？你有何话，但说无妨，我是有些冥顽之，也曾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