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严肃：“你忽然在梅镇掀起风浪大雨，怕令民心动摇,

    176、第 176 章

    王大人也压低声音，用只有彼此听得见的声儿问：“然后呢？他恐怕难哄，恐怕要，而且咱们真捞？捞上来了，怎么说？那么多人都失足落？”

    王大人一拍惊堂木：“洛金玉，大堂之上, 休得无礼, 本官在这, 你在看哪——”

    “司礼监掌印太监，沈无疾。”洛金玉。

    唉，这姓洛的倒是吃饱了撑的，连个县丞也不是，就跑这儿指手画脚，给他自己气也就罢了，有可原，如今竟还要给什么亡魂伸冤……那些亡魂是他亲爹亲妈吗？要他来多闲事？能分得他几个铜板不成？还要闹得我受他连累不得安宁，这什么混帐，读书读傻了的呆！怪不得人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除了搅屎，搞得大家日都难过外，用没有。

    师爷：“您现在就说要捞尸，却不立刻去捞，只消拖得两三个时辰，自会有人先去将江底那些尸捞了理净，届时当着他面捞一场空，他自然无话可说了，您也不算得罪了沈公公，也不得罪镇上氏族名望们，左右逢源。他们再要闹，那是他们彼此的事儿，左右沾不到您上来，说白了，这些事都与您有什么关系呢？”

    王大人：“……”怎又是沈无疾？这姓沈的话可真多！

    师爷是个四十的中年瘦男，两撇八字胡，白多，瞳仁小，一看就是明之相，他珠溜溜地转了几圈，弓着腰，凑近王大人耳边，低声：“大人，过往镇里祭神，是送了人沉江，人数少说有一百，不能捞。可这人倔，您也别直着否决他，恐他又发疯骂人，且他还搬了沈公公，您亦不能说是沈公公说瞎话。因此，您还是拖字诀，就和他说，兹事大，先要调人手，清查江畔方圆，然后选定吉利时辰，请和尚士在旁诵经镇魂，才好去捞，总之先这么哄着他。”

    他算是确定了一件事：如今在这临赶鸭上架的场面上，最能让自个儿靠得住的，只有师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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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金玉一面听着他说, 一面将目光落在那默然鬼祟地从他边撤去、贴着墙边绕到官衙大堂门去了的师爷。只见那师爷与围观众人低声说着什么，说完后, 有几民众转就跑了，师爷转过来, 又低调招手, 让洛金玉后那老者去到大堂边缘, 窃窃私语。

    前形势如此, 王大人只得依照师爷指示, 将话照葫芦画瓢地对着洛金玉说了一遍。

    “他们在说什么？”洛金玉打断他的话，指着师爷问。

    王大人听着了，心中也不由生了几分寂寥忧愤，暗自叹息：是啊，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呢，人也不是我杀的，我不过是个区区县丞，自上任起，每日打卯，少有迟到早退，岂不已是尽了极大的职责？凭什么还要平白无故的被一介布衣那样辱骂？难我每月只吃着三瓜俩枣，却还要我来其他人杀没杀人，分没分赃，让我四得罪人，叫我每日里不得好过吗？若县丞得这么苦，那谁要乐意？谁吃饱了撑的？

    他默然地看了君天赐，君天赐却坐在那，垂眸不知在想什么，没理他。他又看向洛金玉后一些的那氏族老，换了个神——也没看懂老究竟是何意思。最终，王大人只得偷偷看旁的师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