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这颗心还是别动了，老实呆着吧。就沈公这……一般二般之人还真是都无福消受。但凡沈公能有七分……不，只要五分，但凡他有五分何公的品，饶是他为太监，那想与他温存相好的恐怕也得踩破东厂大门槛，应那句“字上一把刀”“牡丹死，鬼也风”。可就现实而言，这字上已经不是一把刀了，那是用蚕丝吊着万把利箭，随时准备穿心。

    只有洛公向来为人事都与众不同，嗐，谁敢不崇敬洛公？谁敢不拼死护住洛公？若洛公没了，沈公可还去哪找这样品味独到的相好？

    属心极为复杂地如此想着。

    再说官衙公堂之上，君天赐终于换好官服来了。县丞王大人本在与师爷窃窃私语，商议此事该如何走向，忽见师爷朝自己挤眉，顿时心有灵犀，回看去，急忙端正姿态，起恭敬行礼。

    洛金玉刚刚听了梅镇民众们许多议论谩骂，没一直盯着看，早已转过来，垂眸望着地面青石神，忽然听到王大人的声音，便抬望去，见着了着官服的君天赐。

    官服倒是没什么特殊之，洛金玉早先见过刑尚书等官，其官服品制与此刻君天赐的穿大同小异，除却前后背上因官品低门不同而略有差异的飞禽走兽团枝叶等图纹之外，皆是绯红底的团领宽袖大袍，腰束玉带，双翼乌纱帽。

    只是君天赐弱，虽，却极瘦，背脊亦有些许佝偻，加之满面苍白病，眉目嘴皆彩淡白，又无胡须，穿上官袍，并没尚书等人的威严庄重，倒像谁家未冠少年偷穿大人衣裳，有些不不类之。

    这也恰是君天赐极少穿官服的原因，他自知难看，且为显官威，官服料虽好，却有意制得许多，不如绫罗私服柔顺，穿着令君天赐很不舒服。

    君天赐的心不好，对着洛金玉幽幽：“都如你意了。”

    “我不过本朝律例之言，何谓‘如我之意’？”洛金玉淡淡。

    君天赐心中有火，懒得再和这块石斗嘴，径直走到心腹叫人搬来放在堂一侧的椅前，坐去，对王大人：“继续。”

    继续……继什么续？继哪门续？我听这姓洛的一通骂，都不记得说到哪了！

    王大人生无可恋，思来想去，好容易想起来先前说到了哪，清清嗓，：“如今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各有人证，却又谁也没更多证据，因此本官谁也不偏倚，只能押后审理，给你们留时间，各去寻证，三日之后，再来升堂。”

    这是他刚刚与师爷商议的法：一字计之曰，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