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老，“为官者，十有五六，起初都不比你洛石低俗无能，可这五六人在富贵名利场中，过一年，便只剩三四，过五年，只剩一二，过十年，往往是一个都不剩了，我希望你不要这样。”

    齐老已经不记得先生的相貌了，只记得先生说过的这番话。

    齐老一生在官位上并无大作为, 远不及喻阁老前程, 非他不懂官场, 而是看懂了，却不屑与之谋, 又不敢与之对抗，只得装作庸庸碌碌。

    先生一生郁郁不得志，很早就过世了，并未见到他二人金榜题名。

    洛金玉闻言，急忙整肃衣冠，正襟危坐于齐老面前，认真：“学生受先生教诲。”

    “那日在瓦街馆所遇到的天竺法师和接人，一直都有东厂暗探分跟随, 只是法师好说，那两个接人却谨慎, 探怕打草惊蛇，不敢跟得太，尚未查他们的据之。”

    “第二个。”

    他幽幽叹，像是自言自语，：“希望你能到吧。”

    他又，“我只是想和你说，我能教你的学问，当初在太学院课堂上已教了你，你青于蓝而胜于蓝，如今我没有能教你的学问了，唯有官场上的事，我虽也没什么大作为，可因勉早生你几十年，早落那染缸里浸了几十年，所以比你略知些，今儿就索都和你说了。”

    “第三个。”

纪时，大约也不比你。”

    这一幕, 与每一个稚童初学堂聆听先生教诲时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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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个。”

    齐老，“你要在多年之后，仍然记得，你曾答应过我这三个要求。”

    不是作者觉得读书比和泥砌墙人一等的意思，是齐老古代读书人的固有观念哈。

    只是, 许多稚童大后，就不记得当年的自己了。

    他只记得，喻怀良和自己，当初也如洛金玉这般再认真不过地答应了。

    齐老，“你不如上句所言，就会有无数的人不能理解你，乃至于劝说你，指责你，不说让你‘同合污’，只说让你‘和光同尘’，你却应该知，这两个词，其实没有差别，人，尤其是小人，最擅的，就是以冠冕堂皇的姿态，去将一盆臭掉了的撒上香气郁的酱料，摆上桌面，颠倒是非，迷惑人心，而有的人明知这盆臭掉了，可同桌的其他人说没臭，他为了所谓‘合群’，也只好说没臭，后来，他逐渐真分不清臭没臭了，最后，他就会发自心地觉得这盆真的没有臭。你不要这样。”

    齐老看着他，淡淡：“我先有三个要求。”

    作者有话要说：补上＞＜

    如今他对着自己此生最得意的学生, 已是无所顾忌, 将他几十年来所目睹之、所不忿之, 皆酣畅言之。

    齐老又笑了起来，又望向了不远的别院废墟，里看见的，却已不是废墟，而是当年那里还在的场景。

    洛金玉：“学生不会。”

    洛金玉：“学生终铭记。”

    这番话，是许多年前，他与喻怀良离乡赶考前，他二人的先生叮嘱他们的。

    221、第 221 章

    东厂

    洛金玉再郑重不过地：“学生不会。”

    洛金玉跪坐在这位老先生面前，认真地听, 认真地将每一句话都牢记在自己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