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钱不要粮不要，也不要官府送他外面一间观，说他在那破屋里修行好的。咱家问他，是怎么修行的，他倒也和蔼，不嫌弃咱家……就说每日地，吃了饭，喝了，冥坐诵经，看书逗狗……倒是自在。咱家见如此，也不着他受赏，就走了。”

    沈无疾看着洛金玉若有所思的样，问，“你说，这人算不算圣贤？”

    “以你所说来看，至少在我心中，他是算的。”洛金玉又沉思片刻，叹息，“如此看来，倒是我拘泥僵固了。你是对的。”

    沈无疾却又：“可在咱家看来，他虽德修持值得称赞，可还是落了乘。”

    洛金玉看着他。

    “本是人各有志，咱家与他非亲非故，便不好说他，”沈无疾，“咱家觉得，他之‘大’，其实又只是‘小’。他有些本事，就不该独善其，而该兼济天。若他了林，受了官府所赠观，也不叫他因此收敛钱财，他就在观里教化民众，教那些看不起大夫的人采些草药治小病小痛的，岂不是更大功德？”

    洛金玉听得此言，已知沈无疾要说什么了。

    果不其然，沈无疾接着：“正如在你此事上，是一样的，金玉。”

    洛金玉一时没有说话。

    “咱家知你不是贪慕权势之人……”沈无疾哼，“索你先应了，玩儿他一把大的。你先了阁，再继续查他喻家就是，难不成他还敢跟人说你不讲信用？哼，对付这人，讲什么诚信呀，玩儿死他。那时候，又总不能把你从阁再揪来。气死他们。”

    洛金玉拒绝：“我不愿如此。”

    “哎呀，我知你洁，可这又不是让你坏事儿，这可与贪墨不同。”

    沈无疾苦婆心地，“很多事，自然你不阁也依旧能，可你只有了阁，才更方便。就像那位人一样。金玉，咱家知你不贪恋权力地位，可有些事，你就得有权力地位才能。你想想，若包青天他不是龙图阁大学士，他就是个小小县令，他斩得了个！还斩陈世驸爷呢？他能不能把村那□□寡妇的杀猪佬斩了都不知！”

    洛金玉：“……”

    沈无疾说话说急了，总是有些糙。

    可又总是，话糙理不糙。

    “所以说啊，你若在这事儿上死不答应，反而是落了迂腐乘。虽然咱家不想这么说你，可怎么看，你也是求名声走火了，宁可要你自个儿心中过得去，也不要多些为天百姓事的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