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无疾：“是。”

    咱家看你是着实很想继续吵了！

    说到这里，洛金玉忽然不说了，垂眸望着手中的碗发呆。

    “我忽然想到，或许如人所言，洛家其他人……”洛金玉角又了起来，“他们是受我爹连累。我爹确是为了世间正义公而直言，可其他人因他连累而无辜亡，亦是无需争议的事实。我爹不愧于天地，却有愧于亡魂。”

    沈无疾见他神不对劲，问：“怎么了？”

    “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沈无疾，“咱家小时候，还没想到自个儿会被阉了呢。”

    洛金玉又叹了声气：“无疾，你先吃饭，好吗？发肤，受之父母，你父亲尚在世上，若他见你如此，心中又作何想。”

    沈无疾言又止了番，终究是顺着话：“那你就不要重蹈他覆辙。也不是不让你那些，只是让你缓着些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洛金玉却已经说了，继续：“无疾，这些理，我都明白，可我只是，不想明白，也不想这么。”

    “你担心咱家几餐不吃饭不喝，就会如何，那你若了事，咱家如何？”沈无疾问。

    “譬如像你，或是有些人，‘围魏救赵’‘声东击西’‘暗度陈仓’吗？”洛金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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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无疾：“……”

    洛金玉本还想说，让沈无疾打他一顿气。可又琢磨着，这事儿不能说，这事放在哪儿，放在什么时候，都是错的，那自己又怎能为了哄人而提倡这混帐事呢。

    “这又岂能混为一谈？”洛金玉叹，“荒年里灾民饿死，与富足人家绝而亡，是一回事吗？且不论别的，我也不一定会死。”

    那就还是君动不动手，再吵一架吧。

    “那你怎么不自个儿想着这？”沈无疾问。

    “……”那你说什么说！叫咱家白兴一场。

    “我记得，本朝宗皇帝时，曾过这样的事。京城有一男，因原因，名声不好，娶不着妻，四请媒，屡屡碰。这男便对女生恨意，短短三年间，竟谋害了二十三位女。此等畜生，将人杀后，又把尸剖肚填土，用以愤。后来，一条犬在他屋后挖了凶血衣，这才叫天网恢恢，官府将他捉拿归案。”

    “……”这人，可真是对这事儿念念不忘。

    沈无疾正要大喜，听见他接着说，“可我不愿如此。”

    沈无疾才不想再跟他吵一架，简直莫名其妙的……

    “我也不是不能如此。”洛金玉。

    洛金玉站起，朝门走去，一面继续，“可此人被捕归案后

自己的气。”洛金玉劝，“要么，你先吃了饭，有些力气了，再与我吵，好过自个儿闷着。”

    “我都说了，这非是一回事。我若为了夫妻矛盾而绝亡，便是对不起父母生育之恩。可若我为了公义而亡，我母亲与父亲必然为我骄傲。”洛金玉，“我爹也正是如此……”

    “嗳——”沈无疾听他说得不吉利，忙言拦阻。

    “我不知，这世间为何行使公义德之事，还要绕着弯来，这在我看来，是对公义德之侮辱轻蔑。”洛金玉，“诚然，如你这样，或许是‘聪明法’，如我那样，是愚笨的法。你能名利双收，而我却或许一事无成，且还要死于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