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女人猛地一激灵, 直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正要破大骂, 晏突然冷飕飕地抬看她, 沾满泥印的木再次在她家门上敲了敲。

    他不知自己哭什么。

    老女人的大嗓门儿远远传来，晏握着木的手不自觉一，听了一耳朵就知老太婆又在跟人聊八卦。他在拐角停脚步，忽然不想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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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没问晏这一脏是怎么回事儿，手里的又是怎么回事儿——都能猜到个大概了。从小到大这些事儿她没少遇上，生存在这样的环境里，这样的事儿必须自己解决，没人帮得上忙。

老爹是个负心汉，早在外面有人咯，谁还要这一家累赘嘛；老娘是只狐狸，平时就老勾三搭四啦，亲生的崽儿都不晓得要了，早跟野男人跑咯……”

    老太婆被他那邪门儿的笑吓住了，瞪大一双老看着他。刚才和老女人聊八卦聊得开心的人上脚底抹油，“事不关己，挂起”地溜了。

    晏勉止住的泪瞬间决堤，晏夕嵘走过来蹲看他，轻声问：“小太，怎么了？”

    “说我可以, 骂那对狗男女也随便你。”晏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 恻恻地一笑，“但如果再让我听见你说我，我就把你家大门砸了——你试试我敢不敢。”

    晏后知后觉地觉到委屈，扔木，忍无可忍地抱着号啕大哭，哭到后面直噎。晏夕嵘忍着没跟着掉泪，搂着比她小十岁的弟弟，等他声音小来了，才低声说：“对不起，，是对不起你……”

    走近了他才发现, 原来这个面目可憎的老太婆得并不，和现在的他差不多而已, 再过不了多久他就要过这个老太婆了。这么一想, 晏心里顿时涌无尽的勇气, 不卑不亢地直视老女人浑浊的双。

    谁晓得那个晏夕是什么的，你说她年纪轻轻能啥哟？姓晏的婆娘都这么会勾男人, 也不晓得是不是去……”

    晏提起一直被他拖在后的木，沉着小脸儿走过去, 狠狠一砸在老女人家的铁门上。

    “犯贱的爹娘能生什么好小崽儿来嘛？谁晓得那个晏……

    厕所里忽然传来动静，晏一惊，意识到不对时已经晚了。开门走来，看见他坐在地上手忙脚地抹泪，微微一愣：“？”

    要回家就得从老女人面前经过，晏背靠边的老楼，满心疲累地将后脑勺抵在墙上。

    渣四十六

    晏猛地站直, 握拳走了去。

    “哟，小野回来咯。”老女人尖, 立瞧见了他, 怪气地对边的人说，“这个也是, 成天上学上学的，也不晓得上哪门的学, 我瞧他那些衣服啊，是老去和人打架了，小小年纪不学好……”

    “说够了吗？”

    “没有。”晏打了个哭嗝儿，噎噎地说，“黄海明对不起我，吕莹莹对不起我，楼的老太婆对不起我，他们都对不起……你没有，没对不起……”

    晏不知自己最后是怎么回家的，关上家门，他靠着铁门坐到地上，在昏暗狭小的屋里静默片刻，泪突然掉来了。

    他说话

    她自顾尚且不暇，帮不了她的小太。

    “法盲，你可能不知，十四岁以杀人是不用负责任的。”晏生地搬着书上看来的知识，轻声说，“我就是个小野，没爹没娘没人教的，你最好小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