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严肃正经的询问，晏低着一言不发，好半晌才小声挤一句：“老师，我害怕。”

    女老师一愣，不自觉地放柔声音：“嗯？害怕什么？”

    “我害怕。”晏的声音低得跟蚊“嗡嗡”似的，越来越小，“您先让吕莹莹去好不好？我……我只想跟您说。”

    女老师锐地察觉这事儿估计另有隐，不顾吕莹莹的尖声反对，让炸的女孩儿先回教室。

    “吕莹莹走了。”女老师温声说，“这回总该能说了吧？”

    晏克制地了鼻，抬起，一双满泪的睛，眶通红。

    五分钟后，晏踩着预备铃的余音从办公室走来，低着，嘴角勾起一个很小的弧度。

    这是他第一次骗人，第一次瞒天过海，第一次发现原来当个撒谎的坏小孩儿这么。

    就这样吧，坏小孩儿就坏小孩儿，如果当好孩就得被人欺负，那他宁愿变坏一儿。

    “……好朋友？你不会真这么以为吧？我怎么可能把他当好朋友。”

    晏走到厕所旁边的一排龙前，正要放儿洗洗自己满是泪痕的脸儿，突然听见厕所里传来说话声。晏动作一顿，听了这是陈少丰的声音。

    他唯一的好朋友，陈少丰。

    “那你把他当什么？”有人问，“我看你们关系好……”

    “好个，要不是他还好用，我才懒得搭理他。”陈少丰得意洋洋地说，“自从一年级认识他后，我就再也没自己写过作业啦，你说他好用不？”

    晏洗手的动作凝固了。

    “这么好？”另一个人说，“哎，可惜我们不在同一个班，可惜啦……”

    陈少丰：“这有什么？我教你，你找个机会接近他，和他聊聊天儿，他就以为跟你上朋友了。这个时候你再请他看看书，哄哄他，他就心甘愿帮你什么都行啦，比我家大黄还好使唤。”

    大黄是陈少丰家里的一条狗，有一次晏去陈少丰家帮忙活儿，见过那条掉的癞狗。

    “哈哈，行，回我试试——对了，那谁叫什么名字来着？”

    “晏。”

    正式的上课铃声终于响起，晏用衣袖抹了把漉漉的脸，面无表地低回教室。

    有什么好难过的，他早就不是一年级时那个天真无邪的蠢货了，连别人的善意恶意都不会分辨。陈少丰到底有没有把他当过朋友，他很久以前就知了不是么？

    只是不想承认、不肯面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