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宜之计，但你要信，他绝不会让你这样的良臣蒙冤受屈。”

    半晌，徐问之才：“我信……”

    徐问之离开时，背影都透着几分颓唐。他走远后，辞年立在门，叹了气：“徐大人看起来很不兴。”

    “有心事的人，能兴到哪去呢。”贺栖洲，“徐兄一向是个不求人的，只论是非黑白，不谈人世故。那江桓玉占他尚书之位时，他都一声没吭，如今为了父亲，把能找的人全都找遍了，可还是收效甚微……希望今日给江桓玉说的那番话能诓住他，让他就此收手。”

    辞年：“那什么江……也和徐大人父亲的事有关系吗？你们这些人的，斗来斗去，好没意思，明摆着损人不利己的事也要去，实在叫人费解。”

    “人总有各各样的法，就这么短短几十年，谁又能服得了谁，可不就是斗来斗去吗……”贺栖洲笑笑，抬手刮了辞年的鼻，“之前教你磨墨，会了吗？”

    辞年“哼”一声：“这么简单的东西，早就会了！”

    贺栖洲：“会了，那便替我磨墨去吧。”

    暮渐起，书房烛影闪烁。辞年立在一旁，手里捻着一方松烟墨，专心致志地挤着砚台研磨。贺栖洲坐在书桌前，借着烛火，将信一笔一划地写完。辞年没看他信上的字，只抬：“你是不是又要去放鸽啦？”

    “对。”最后一笔落，贺栖洲没有绕弯逗他，“不如猜猜这鸽要放给谁。”

    “放给你们那皇上？”辞年猜测着，“不过……你知他现在在哪吗？”

    贺栖洲：“也算是猜对了一半，不过……我不知，总有人会知。”

    信纸卷起，了细小的竹筒中。贺栖洲走到院里，捧起那只已经驻扎在此的灰鸽，轻轻摸了摸它的脑袋，那鸟儿睁着圆溜溜的睛，也亲昵地用蹭蹭指尖。贺栖洲：“去吧，找你爹去。”

    鸟儿似是能听懂人言，话音落，它便腾空而起，拍打着翅羽，朝着缀了星辰的黄昏远远飞去。

    夜，翠华山。

    锦鲤池边灯火阑珊，孟胤成倚着回廊的栏杆闲坐，招呼傅独给他掌灯。池里的鱼儿乖觉得很，知哪有光，哪就有吃，傅独提着灯笼，还不忘招呼着“陛快往这儿看”，鱼落池中，炸开一片争抢，孟胤成倒是十分满意，笑：“不错，你这灯掌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