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这么说自己呢……”

    可他明知这一去本回不来。

    秦歌又：“那我也不在乎。”

    “可你的前程呢？”辞年犹豫了，“朝堂中的人，不是最在乎仕途么？”

    可辞年不愿再听了。他想要的一切答案，都已经从那只落在他手上的鸟儿嘴里得到了。它在城里盘桓了好几天，见了辞年没见过的，也听了许多他没听见的。贺栖洲如何披星月了，如何跪在尚书房前请求降罪，如何被押天牢……

    “我要去救他。”辞年将两把剑绑在上，如贺栖洲当初赶赴围场救他时一样，一跃翻上围墙，“秦将军，我不拖累你，你在朝为官，有许多顾忌……”

    他却还要瞒着他，骗着他，把这个惊天的秘密揣在怀里，像哄孩似的对辞年说：“我只是门买个心，你乖乖等我回来。”

    贺栖洲睁开，缓缓叹了气。他席地而坐，连囚服都未换，上仍是那日时穿着的白衫。脚步声渐渐近了，却也越来越轻。他不吭声，来人也不言语，一番僵持后，贺栖洲终于又叹了气，轻声：“行了，师父，不让你来你也来了，别躲了。”

    那人被他戳中，只得从墙后绕来。牢里灯火昏暗，只能映他小半边脸，但即便如此，贺栖洲还是借着那一缕光，看了来人脸上的担忧和悲凉。没等他开，贺栖洲先笑了：“师父，让您听话，别老惦记着我，就当没我这个孽徒还不行么？”

“我就在这躲着，在这等着，等到他被你们的皇帝拉天牢，等他被斩首示众的那天，我再去救他吗！你以为你不说我便不知！贺栖洲没告诉过你吗？我是竹溪山的小神仙，我不是傻！”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击一章继续阅读!)

    秦歌一哂，笑得坦然：“你看栖洲在乎么？”

    “……”沉默良久，秦歌地叹了气，劝，“辞年，你听我说……”

    “我没什么顾忌。”秦歌只需要听到一句答案，没等辞年说完，他便跟着一翻，也跃上了墙。

    贺栖洲不来见他，不与他说话，甚至飞鸽传书都没有一封，本不是因为什么计划。而是他早已囹圄，无法脱。这一次，连替他传书送信的人都没有了。秦歌自知笨嘴拙，如今辞年知了一切，自然是如何也劝不动他了，便只得认栽：“……行吧，你说吧，你想如何？”

    辞年摇摇。

    辞年越是细思，越觉得心里酸得厉害。他窝在将军府的客房里好几天，每天都想着贺栖洲究竟在什么，他是不是在与朝堂中的那些人周旋？这么聪明，一定已经想到了好法，既能保住钦天监，又能保住自己……可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贺栖洲保全一老小的方式，竟是弃了自己。

    脚步声由远及近，贴着冷的是板墙，回在静谧的天牢之中。

    ……

    每次见到秦歌，这人都是嘻嘻哈哈的，从没有个正形。门靠翻墙，只要他现在贺栖洲边，不是蹭饭便是报信，没过三局便要和贺栖洲吵起来，两人互损起来从不顾及颜面，但一次见面，又还是一如既往地要好。可今日的秦歌，至少是这一刻的他，却让辞年到了几分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