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不知姨娘可喜玩火了。有一回我睡得半梦半醒，我看到她拿着烛火烧我的帐，幸亏提醒她。”

    李姨娘的脸还在发麻，刚才那一掌真是用力又使劲。她觉自己的脸都歪了，鼻都不在原来的位置上，颌亦是半天不能归位。

    李姨娘，到底想什么？

    裴济笑：“李姨娘是大人，她不会玩火的。”

    裴济习惯她孩般东一句西一句的叽叽喳喳，刚才还兴奋地介绍哪边草丛里的蛐蛐最大，哪里的蚂蚁窝最多，怎么突然停了。

    裴元惜见她不语，对裴济：“哥哥，你看姨娘开心到话都说不来。我也来看过她了，那我们走吧。”

    远去的声笑语像一针扎李姨娘的心里，她盯着案台上的香烛，那通红的火苗上窜像是燃烧在心间。

    她歪着，望望天又看看地。

    他正视起来，，“好，我们回去看看。”

    将西斜的夏日中，是提着桶的少年和举着树枝的少女。少年心有余悸，少女懵里懵懂。他们看着她，像看一个怪。

    “哥哥说得没错，姨娘你开不开心？”裴元惜地看着李姨娘，李姨娘牙关咬得咯咯响。她开心吗？当然不！

    难是嫌弃妹妹是个傻？

    要不是妹妹提醒，裴济还真不知李姨娘会这事来。什么喜玩火，哪个大人平日里闲得无聊会玩火。

    突然黄婆一声惊呼，“姨娘，你要什么？”

    天真烂漫的语气，似乎并不知这件事的严重。裴济却是听得心惊，如果妹妹不曾醒来，那么会不会…

    黄婆倒在一边，而李姨娘则倒在蒲团边，浑浇得通透。她没有，不敢置信地看着去而复返的两人。

    裴元惜扯着他的袖，“哥哥，我们回去看看吧，我有不放心。万一姨娘又玩火，伤了自己怎么办？我可不愿意别人骂我是克星，他们会说是我害的姨娘。”

    突然她惊愕的目光像是看到什么可怕的事，拼命朝佛像磕，“求菩萨饶恕我家三姑娘，她真的什么都不知。她生而命薄，信女不怪她。怪只怪她命不好，信女愿意代她受过。”

    “哥哥，你看！”裴元惜小脸煞白，显然吓得不轻。

    裴济冲了院，提了一桶对着屋泼去。幸好他们来得及时，刚起的火势被两桶扑灭。气混着香烛气的屋里，气腻腻令人十分不舒服。

    不会的，李姨娘可是妹妹的生母。

    裴济皱眉。

    “哥哥，刚才姨娘的屋蜡烛好啊，万一姨娘和我一想喜玩火，把烛台打翻怎么办？”

    裴济错愕，他觉李姨娘似乎忍着想打妹妹。忙补充，“父亲确实说过，妹妹以后就留在侯府。有父亲和我看顾，谁也不敢欺负妹妹。妹妹是侯府的姑娘，当然会一生富贵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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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到院，就听到黄婆的尖叫声，然后是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黄婆的叫声戛然而止，然后那屋突然窜起一大烟。

    *

    裴元惜还没有走远，走着走着突然不说话了。

    她望着他们，空的神像吃人的山。

冥蒙，“姨娘，就是这样疼的，你疼不疼？”

    有人拢过来看发生什么事，他打发人去各院报信。李姨娘散着发，一灰突突的衣裙了之后更显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