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云嫣轻轻着桌面。

    “好笑。”教主摇首，“我教现在的，一亩地就是三十两银，一年三百两，中原的药材，好像还没有比这儿贵的。”在中原，这儿竟成了稀罕新奇的玩意，多的是富豪大贾买去装饰门面。

    “教主现在，一年可得不过三百两；若是与我派生意，一年七百两。”

    教主眯起睛，打量着云嫣。

    布袍，脂粉不施，这么的天，连个纱袄也无，簪还是那白梅木簪，通上不算背后的保命剑，也就两颗米粒大小的珍珠耳坠看着值银。

    被那大喇喇写着“没钱装什么大尾狼”的神扫得有些心虚，轻咳一声，云嫣正正衣襟，“嫣是俗家弟，已得师门传艺，自是不再领受师门财。”

    她不似其他的俗家弟那般有俗世的家可回，当年被师父好心捡回山上，没饿死在葬岗已是幸运；又满脑七六剪不断，修不得尘的心，只能修个俗家。她这一行，是山走江湖之后一一攒来的，多的钱都寄回山上，算是还师门多年养育之恩。

    她自己钱是不多，但玄清派要这桩生意，并不困难。

    酒已尽。

    教主摘发间簪着的红丢到冰已化完的钵里，波在月光一晃，红便散了，在面悠悠打着转儿，轻飘飘，像是穿着赤衣裙的舞姬。

    “可惜了这。”泽这般烈，却纤巧……换了药材，便见不着它了。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云嫣的笑容几乎是讨好的。

    “你说什么？”

    “咳，我是说，教主不必难过，药材之中亦有国，赏心悦目。”

    “是么？”教主微微一笑，忽的凑近云嫣，在她颈边细细一掠，“像是……你上的藿香？”解暑清，化浊定心，好东西。

    云嫣吓了一，不由得往后一仰，背后无靠，险些翻倒，却是教主藕臂一探，揽着背捞了回来，那力莫名地大了些，云嫣顺着往前一晃，脑袋直接撞上了她的肩。

    “诶。”顾不上捂脑袋，云嫣飞快坐稳，面上迸开红云，嘿嘿一笑，“多谢教主。”

    果然，她还是脸上有些胭脂的颜更好看。教主放开手，替云嫣正了正那支簪。

    “要生意，可以。不过我的人要去玄清派，光明正大地谈。”

    “行。”云嫣。

    “七日后。”

    “玄清派恭候贵客。”

    云过月影动，教主的雪白裙裾消失在小路尽，云嫣坐回石凳，忽然看见一片血遗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