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我和我妹妹差一被饿死。你还记不记得，雪化之后，村告诉我们，城里的人愿意帮助我们搬迁到别的地方去生活时，我们每个人有多开心？”樊渝脸上是平和的笑容，仿佛看到了那些充满希望的日。

    可是很快，这笑容开始凝固、撕裂，最终变成丑陋的象画，“但我们的活路还是被堵截了，‘连都吃的人不得到帮助’、‘这个村的人本没有人’、‘穷山恶刁民，他们不值得’、‘狗是人类最好的朋友，他们能吃掉狗，将来也会吃掉你们这些帮助他们的人’、‘他们都在装穷骗帮助，现在政策这么好，没可能有那么穷的地方’？赵队，这些话耳熟吗？”

    赵樱指甲嵌手心。

    这些话何止耳熟，它们简直是她年少时盘旋在脑中的音。

    “咒骂我们的是大多数，愿意帮助我们的是少数，那些人不相信我们的苦难，还要阻止少数人伸援手。”樊渝抱着手臂，“我的家人在山洪里都死了，如果在夏天之前，有一批人已经搬去的话，至少我的妹妹还能活着。”

    赵樱闭上，这同样是她的噩梦。

    “看来你已经想起来了。”樊渝很满意赵樱的反应，“救援队员遇害，也是我们的错，也许我们江心村一个幸存者都没有，才是对的。赵队，咱们全都分散之后，你过得好吗？”

    9名幸存者刚离开江心村时，本来生活在一起，后来因为社会上的诛笔伐，才不得不分散到不同的地方，了解她们况的工作人员也不敢跟别人提到她们的份。

    赵樱在福利院待到了成年，考上警校，毕业后成为刑警。不幸没有侵蚀她，她记得救过她的警察，记得在福利院会过的不多的温。选择警察这条路，很大程度上正是因为经受过的大苦难，和被给与的善意。

    她想帮助像那些逝去者一样绝望的人。

    而相同的遭遇，让樊渝活成了与她截然不同的人。

    “其实我调查过你，我们的境遇差不多。”没有等到回答，樊渝耸了耸肩，往说：“我也是在孤儿院大，我去的那地方不错，我得到了去好学校念书的机会。”

    赵樱忍不住：“那你还……”

    “嗯？”樊渝说：“你想说我残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