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方才一句“生来不同”，他右向后撤了一步，问：“我是不是，本就有一半是鬼？”

    “千大人，您误会我们了，请先随我来。”黑无常话音未落，忽然觉得右侧袭来一阵风，戎策竟然一个直拳砸向他面门。黑无常向后躲闪，戎策的目标并非打倒他，而是抢回方才他夺走的伏灵司腰牌。

    黑无常前的衣衫被戎策握住一扯，碎成两半，一块玄铁掉落在地，发清脆声响。他再一抬，戎策又一记直拳挥了过来，急忙格挡。戎策毫不意外会被挡住，反手握住黑无常的手腕，冰凉却真实的让他稍有诧异。接着他一抬，侧踢在黑无常的腰间。

    戎策实则不清楚鬼差是鬼是人还是神，但是这几个来回之间他明白了一件事——鬼差也可以搏。黑无常被踹得后退两步，戎策借机捡了地上的腰牌，朝闹市跑去。

    黑无常直起只见戎策一溜烟跑得只剩一个影，急忙挥手，周围瞬间多了数十形飘忽的野鬼：“抓住他。”

    野鬼呜呜泱泱散去，和鬼市嘈杂的声音为一。

    杨幼清噩梦了，他梦到阿策一群厉鬼围在中间，接着厉鬼扑上小孩的，撕扯他的衣服和肤，最后连灵魂都被吃得一二净。杨幼清惊醒，望向窗外已是夜，白树生和谢君溪尚未回来。

    他站起，穿上外衣，走到盆前洗了把脸。他从没会过这样复杂的心境，张、忧虑、惶恐，一大半是因为那个不听话的徒弟。

    不到半个时辰，白树生风尘仆仆回来了，因还在黑天，谢君溪也现了形，坐在茶桌前倒。杨幼清不知一个鬼能不能喝茶，但总比让白树生糟蹋了好。

    “监察大人，”白树生声音有些沙哑，因为奔波了一路，“董锋确实没过江，据说是被一群行动捷的人掳走了。战千的消息尚未打听到，但是有人说他当日并未上船。”

    杨幼清皱眉，问：“没上船？”

    “当日漕帮鬼从江底打捞来一把铁剑，据咱们伏灵司的暗桩说，战千为调查此事，去了漕帮。”

    杨幼清提起剑便往外走，白树生急忙跟上：“您要去哪？”

    “去拜会一帮主，”杨幼清一甩袖，“你留，阿策有什么消息即刻通知我。”

    戎策忽然后悔，刚才怎么没跟舟楫要些吃的，烤鱼也行，至少能填饱肚。他现在饥辘辘，躲在鬼市的一间铺的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