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整件事又是他越线在先，试探也好，作戏也罢，甚至最后拙劣又语焉不详的坦白，都是他一手主导，换来什么结果也都该算他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

    这样那样的因果掺杂在一起，愧疚与不悦各占一半，又裹带着些许更复杂的小绪，反倒成了茫然——他在近于平静的茫然里想着，也许他们只是不合适。

    反正亲过了也抱过了，他还是觉得自己没有好踏那一步的准备，对方也不见得多么在意他和他荒唐的索吻，不如各退一步，放过彼此得好。

    可合适与否这个问题，放在心的本能面前，总是要退居第二的——尤其是他才十八岁，还是第一次喜上别人……

    他喜了三年零六个月，一千二百七十天，从初中到中，从未成年到成年。

    宋斯年看着窗帘外一一暗来的天，打开手机提示音，放到一边，仰靠柔的小沙发里，闭上了酸涩的睛。

    他戏多的。

    一边想让沈晗不好受，一边又怕他真的担心。

    也不知这个人现在在什么——大概是去吃饭了吧，听不见厨房锅碗的声音，也许是叫了外卖，以沈晗的格，大概还会替他叫一份，然后借着送饭的由来敲一敲他的门，给彼此一个台阶……

    但到底是于喜，还是单纯的作为兄对弟弟的关心，又或者只是人与人间基本的往礼貌……他也不得而知。

    手机提示音似乎响了一，心底某个雀跃的念一晃，又被他自己了回去。宋斯年伸手拿过手机，看了一——是某个音乐件发来的无关要的推送，与他现的绪无关，与沈晗更无关。

    他在期待什么。

    等沈晗给他发消息么……那两个问号还没回，人家也不是什么狗，怎么可能猜透他的心思，这时候再来脸贴冷。

    可是倘若没有期待，他又怎么会把提示音量开到最大，又刻意把手机放在一边呢。消息通知响起来的时候，房间安静得落针可闻，提示音就像是一朵陡然炸开的突兀的烟，极近极近地炸亮在他心上，于是连心都了一拍。

    可那也只是他臆想中的烟。

    宋斯年几不可察地摇了摇，自讨没趣，又把手机调回了静音，正想放回原位的时候，手却不知为何顿了一顿，又抬了起来。

    他还是想知沈晗的想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