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他第一就认来了。

    钟宁喂完鱼，弯腰瞅了瞅鱼缸，这才关上鱼缸盖，扭脸去看张蔚岚。

    一看过去心里太不是滋味，张蔚岚目不转睛地瞪着自行车，就像信徒突然见了上帝似的。

    张蔚岚刚洗完澡，一颗脑袋还漉漉的，肤也被洗得格外显白，漆黑的睫一扑簌，眶微微发红。

    钟宁呼了气儿，皱着脸说：“你怎么连发都不？你是小孩儿吗？”

    张蔚岚杵在那儿不吭声，动也不动。

    钟宁知他这是又犯病了，实在没办法，只能去卫生间拎一条巾回来。

    “就算家里气烧得足，够和，但你病才刚好，得注意着儿。”钟宁拿着巾回来的时候，张蔚岚正单膝跪在自行车跟前。

    他伸手慢慢摸着车上的铁锈，摸得很轻很珍惜。靠得近了，似乎还能闻到那铁锈的老旧味儿，那是一异常刺鼻的温味。

    “你还留着这辆车。”张蔚岚低低地说，嗓有些发哑。

    钟宁上前几步，给巾扔在张蔚岚：“嗯。”

    钟宁又去看一旁装满张蔚岚笔迹的箱：“还有你的笔记本，书什么的，在那的箱里。”

    张蔚岚也转看箱。

    钟宁：“你东西特别少，当时就留这么多。”

    钟宁叹气，他弯腰，掌心住张蔚岚的巾，胡搓了两张蔚岚的发：“把你的发，再去拿风机一。”

    张蔚岚没说话。

    钟宁顿了顿，又曲起指，隔着一层巾，用指关节敲了张蔚岚的，像在敲一颗不开窍的笨西瓜：“你都看见了，这些破烂我都留着，这证明......”

    钟宁缓了气儿，这把年纪了再提年少的轰轰烈烈，骨都有些哆嗦：“这证明我一直都你。不你是离开了，还是回来了，我都很你。”

    年复一年，他们恪守着孤独寸步不让，最终都没圆上“放弃”两个字。不过是稀里糊涂，不成统。

    张蔚岚的肩微微动了。他被巾盖着，钟宁又站在张蔚岚后，看不见他是什么表。

    只是张蔚岚这样，钟宁很难不动容。钟宁又说：“差不多行了，我都放你登堂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