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地坐在沉重的红盖，什么差错也没有。再把盖撩开一，看见血是从她两只绑在一块儿的手上来的。

    没去赶着扒煤车的逃荒人觉着值了，他们看见了戏里才有的事。新媳妇用银簪戳穿了腕。这小闺女抗婚呢！要祝英台呢！那就肯定有个梁山伯？是谁？！……路程再些，说不定还真让这闺女自己成全了自己。

    “嫂，可不能！”张副官把红盖猛掀去。

    凤冠的抬起来。一张桃形的脸上，也都是血，两只珠于是成了蓝白的。

    她右手上的簪转了过来，尖朝外。

    “凤儿！”

    这一叫，新人安静了些。

    被看闹的人们叫成“舅”的斯文丘八和这位新看来不是回见面，旁边的人们一模一样地瞪着，着鼻涕，脑却一不闲，跑着各猜想。

    张副官向旁边一伸手，一个扮轿夫的士兵明白了，解扎在上的红手巾，递上去。

    “张副官，那边就有郎中……”一个上岁数的士兵说。

    张副官仔细查看新***手腕。不只一个，但伤势不重。一簪成不了什么了不起的凶。被士兵们称为张副官的男非常冷静，本不去看新***仇恨目光，只是把她两个腕上的血轻轻去。他确实不是回见这位新，赵旅最初打她主意时，他隔着街盯过她。她是个漂亮人没错，但你觉得她不只是“漂亮”，没那么简单，就光是她的漂亮也藏了许多别的东西。她只有十九岁，但你觉得她见多识广。

    “你可不能！”张副官掏自己的白手绢，给凤儿扎上手腕。又叫了一个护轿的兵去找，把凤儿脸上的血洗掉。

    士兵不久端着一缸茶跑来，说是从一个茶摊上赊来的。张副官两细的手指尖把那条红手巾在茶里，蘸了蘸，再往凤儿脸上抹。凤儿的睛跟着张副官的手动，只要快到她脸了，她便猛一动。

    “嫂，你这不是难为我吗？”张副官白脸急得通红。“你这一闹，我已经不知该等着啥置了。”

    他叫两个士兵把凤儿的捺住，他好歹把她那血血脸的吓人模样抹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