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维星刚刚最后一封工作邮件的发送键，余光就瞥到有人在自己办公桌前站定。

    她停了停，又说：“现在想起来，还是有后悔的。如果当初持去，没准等我死了之后，我的画也能——”

    闻言，周磬沉许久：“当然不是。”

    她悄悄环顾一圈四周，给许慕然发微信：今天单位气氛不太对啊，你什么时候过来,

    “是啊。”周磬往后仰了仰，里盈着溶溶月：“当时家里人给我报了个术班，给我打发时间用的。没想到后来我画上了瘾，学校布置的作业都不大写了，他们就单方面给我停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的心里，好像已经有答案了。

    许慕然手里着柄，望着对方远去的背影，问周磬：“嘛要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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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时语：“我……”

    “呸呸呸！”许慕然连呸三声，怒气冲冲地瞪着她：“不准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好，”她失笑，“不说不说。”

    “当时自己的零钱也不多，没法支撑我报班的费用，没什么办法，只能不画了。后来上了初中，就开始上奥赛辅导班什么的，更没空画画了。”

    周磬笑笑：“看见月亮了吗？”

    “你有真正想的事吗？”

    “画家？”许慕然诧异：“看不大来啊。”

    ——只要想就去，是这样么？

    仅仅这么一想，小心脏又开始了。

    来人的细白手指敲了敲桌面：“有空吗，一起聊聊？”

    “当时……我想当个画家。”

    周磬摸摸她的：“好不好，都要试过才知。”

    “嗯，”许慕然轻轻应了一声，“能自己喜的事儿，其实难的。”

    “其实学理也好的，”周磬再度开，“毕竟我喜。”

    又是一个周五。

    程雪薇刚到办公室，就觉气氛不大对劲。

    上弦月在周磬的脸颊上洒一泓清辉，看得许慕然走了神。

    “十块一朵，买一送一。”

    “今天的月亮，就像你手里的一样，很。”

    “我么……原来不太清楚我想什么，现在倒是有眉目了。”她轻轻晃着脚尖，声音里满是困惑：“但我并不知，我能不能承受这个选择所带来的后果。如果能是最好，如果不能，那我又该怎么办？”

    周磬缓缓转过，二人的视线正好对上。

    原来她在周磬心里，地位还不低？

    她全副注意力都集中在周磬说的那五个字上：好好人。

    许慕然循声看去，是个发白的老太太，背后背着个竹编的篮，篮里稀稀拉拉地放了几支。她正想开拒绝，就听见周磬问：“多少钱？”

    周磬十块钱递给老太太，从对方手里接过两支，又转手递给许慕然：“喏，拿着吧。”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姑娘，买朵不？”

    周磬言简意赅地：“好好人。”顿了顿，又补充一句：“大冷天，来卖也不容易。”

    老太太冲她们合掌拜了拜：“好人一生平安……”

    第32章 真032

    .

    她的声音柔柔的，却以不容拒绝之势钻许慕然的心里：“想就去，别等到以后不能了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