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清蒸熊掌、燕窝鱼翅倒也算常见，更有一孔雀烩，那是真用孔雀的，摆盘的装饰品也是孔雀上的羽。

    各穷奢极，各富丽堂皇，度蓝桦险些被晃瞎，觉空气中都充斥着暴发的气息。

    这些菜式肖明成都是一回见，颇觉惊讶新奇，暗贾们的派果然远胜传言。

    然后，他就很有兴致地尝了尝。

    度老爷原本还偷偷悬着心，见他并未像外那些酸儒一般不屑一顾故作清，十分兴，又亲自布菜，让他多用些。

    肖明成笑着谢，又给度蓝桦夹菜。

    度蓝桦小声：“我还以为你会不大兴。”

    “怎么会。”肖明成失笑，坦然，“个人喜好不同，度老爷的银都是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吃得起，所以就吃了，又有何不可？”

    有人喜清雅之风，也有人酷光辉灿烂，谁又能说谁不对？就好比自己吃辣，难不成就觉得那些吃咸的有罪？争来争去，何苦来哉？

    度蓝桦莞尔，这人的思想之开放包容，早就突破了时代和阶级的限制。

    被拉来吉祥的度太太还在跟女儿生气，连带着看姑爷也不大顺，奈何两人都懒得搭理，直将她视为无，她也只好生闷气。

    饭后，度老爷直接就以“太太累了”为名，让人将度太太押回后宅休息去了，倒也勉能算宾主尽。

    利益追求一致之后，亲便艰难地浮面，度老爷送女儿女婿门时，竟微微有不舍。

    “年夜饭回来吃么？”

    度蓝桦对他也有了那么儿微妙的亲近，不过还是摇，“不了，公馆里有专门的年会，倒不好特立独行。”

    度老爷，“倒也罢了，”又摆摆手，“行了，去吧！”

    回公馆的路上，度蓝桦还问肖明成，“你家里人？”

    肖明成上还有两个哥哥、三个，怎么都不到他侍奉双亲。那一家都是本分老实的，知自己无用，也不敢给肖明成拖后，只在老家安心务农。

    肖明成拉着她的手笑：“早年我手拮据，也帮不上家里什么，后来有了中赏赐，也托人带回去几包银，已经叫他们买了一百来亩地，只雇人活。若是自己闲得难受，就去几回；若是不愿动弹，只安心叫小们读书识字也就罢了。”

    度蓝桦把脑袋枕在他肩，“等有机会，咱们回去看看。”

    这年，通真是太不方便了。

    肖明成在她发心轻轻吻了，柔声：“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