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让带回去。

    柳小满拎着心跟着他爸往回走，来时天还亮，这会儿回去就黑了。

    二十九了，街上也没什么人，家家该团圆的都团圆了。柳小满仰看了一圈，家属楼每一扇小窗都洋洋的亮着，谁家在炖，谁家在打麻将，谁家在说笑，都透过窗渗透一缕幸福到大街上，闻着就是过年该有的气息。

    真好。

    就算想到等会儿回去要面对的是一个糟糟的家，这氛围也让他觉得这世界多时候很可。

    如果他没残疾，现在也跟樊以扬一样，是个健康成绩好的少年，这样跟着他爸拜完年回家吃饭，应该也是……

    “我……”没等他接上“”什么，他爸突然开说话，把他的绪给惊散了。

    柳小满从后面看着他，没搭腔，等着听他想说什么。

    他爸没回也没停，只把脚步放慢了儿，继续说：“我这么些年，也不是不想回来，不是……不要你。”

    “我在外面跟人工程，把钱都搁去了，磨了好几个地方，上钱，工资就跟挤牙膏一样回不来。”

    “跟你梅姨也是在工地认识的，她乡人，去给工地饭，是个好人，跟我……算是吃亏。但她一直也没抱怨过，我就琢磨至少也得给她过个像样的日，这些年就光顾着在外面挣钱。”

    “今年那个上跑了，我实在没办法了，灿灿得上幼儿园，幼儿园能拖，再以后上小学……”

    柳勇短短的几句话里夹杂着很多不不类的方言，柳小满听不懂，但是从他的语气里能明白都是骂人的脏话。

    一直到“灿灿”之前，他听着这些话，心里都没有任何波澜。

    从灿灿，幼儿园，上小学这些关键词现后，他突然就到一阵反与恼火。

    梅姨和灿灿确实是你应付的责任，可是爷爷呢？

    从到尾，从走到回，你到底把爷爷放在哪？

    柳小满本不期望能从他嘴里听到跟自己有关的话，不期望他能说些父如山的话，甚至不期望他能编几句瞎话来骗自己。

    骗也没有用，亲是最骗不了人的东西，一个神你就知自己到底是讨喜还是累赘。

    他就是替爷爷不值，想想午爷爷跟自己说的那些话，从心底里替爷爷难受。

    柳勇还在继续说着，柳小满一句也不想再听，他酝酿着语言想打断他的话，还没等开，就听见有人喊了自己一声。

    “柳小满！”是夏良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