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尚香也用角瞟着背后的李隐舟，示意他说什么。

    能不能为了活命而偷盗，这可真算个千古难题。

    陆延看一那瘦得凄惨的小孩，又瞧见自己一熨帖净的锦衣，似乎也觉得有些过分。

    陆延迟疑地。

    顾公今天的行为，和夫讲的礼仪德的规范大有不同。

    陆延不假思索指着那孩：“他偷了我们祭祀五谷神的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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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信步跟楼梯，正儿八经：“能不能偷盗我不知，可他并没有偷盗，所以我们也没必要报官。”

    孙尚香提灯跟在后面，也不去搀扶，只细心替他照着回转的楼梯。听到这一问，才有趣地跟着：“你觉得他有错吗？”

    李隐舟问：“你看见了什么？”

    陆延还没从上一个弯里绕来，骤然被扣上这么一大帽，心脏莫名张地扑扑直。

    他也能像父亲一样保护百姓……吗？

    他是陆家少主。

    见小家伙已经开始蹙眉思，李隐舟俯贴近他，假意严肃：“你是陆家少主，你的言行就代表陆氏的言行，即便你父亲不在此，你也能替他行家主之责，不是么？”

是偷吗？”

    揪在顾邵手中的小人愕然地扭看过来，不知该不该老实代，他其实是钻了个狗爬来的，陆都督便是再神通广大，又哪能知自己后院多了个不起的狗？

    见他小脸慢慢发红，孙尚香很适时地跟着补了一句：“是啊，都督七岁的时候便劝谏陆康公废除禁火令，受到一方百姓的。阿延是

    李隐舟默然走在最后，觉得陆家这位小少主还有陆逊小时候那藏在背后的反叛与执拗，对一切圣人先师的教诲充满怀疑。

    小孩红着脸别过去，缩在顾邵背后一声不吭，自己都不知如何反驳见为实的指证。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他父亲……不是还在武昌指挥大营么？

    小陆延很是困惑。

    李隐舟于是：“这就是了，都督府守卫森严，寻常人等怎能随便闯？你父亲供粥于此，本就随人取之，又怎么能算偷盗呢？”

    陆延想也不想地回答：“守卫可多了。”

    毕竟是陆家教养来的孩，不可能问后世“何不糜”之类的愚蠢问题，但小陆延这一问，还是令博闻广识的顾孝则噎了一声。

    陆延一步踏空，险些没跌去，及时拉住了扶手，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李隐舟轻咳一声，循循善诱：“你父亲有没有说过，世家为百姓所养，当反哺百姓？”

    他咚地往走了一步，回看向的顾邵，虚心求教：“先生说，孔夫不喝盗泉的，是因为他品洁，可人要是快饿死了，又能不能去偷盗呢？”

    他想偷溜来，都是筹谋了数天，得了老家睁一只闭一只的默许，才能贪半天的闹。

    李隐舟又问：“你家守卫如何？”

    陆延惊讶地张开了嘴，没敢质疑他，但也不想被随便糊过去，半晌闷闷：“可我都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