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先杵着降的车窗上，望着那急切的背影，“啧”了一声，半是玩笑地开，“要是这小鬼再大个几岁，可能你就得多个对手了。”

    郑北没有赞成也并未反驳，目光尽，江未的手已经被与他相仿的少年握住。

    江未正在与谁通着话，眉目间不太放松，不时看过旁少年的侧脸，电话那老妇人的声音已经不再如从前那样暗藏锋利，苍老的嗓音，逞威严的语气，总透着一厉荏，“阿林与他是亲兄弟，还能记一辈仇不成。他现在翅膀了，就忘了哪里是生他养他的地方了？他姓李不姓陆，连续五年不回老宅过节，太不像话了。无论如何今天你一定要让他回来。”

    “我问问他。”江未应。

    “问他他能说什么是非对错来，你不用问，直接叫他回来就可以，也不用说是我要求的，你就告诉他，他该回家了。”

    李家老太太虽然没直说，但江未知她的意思，是盼着他劝李无恙回老宅和他祖母还有父亲、叔伯关系的那些亲戚一块过除夕，早在前几年，江未就接到过李家的来电，李家说得明白，直截了当，但也老生常谈，“少爷只听你的”、“只有你能劝动他”云云，苦婆心，差老泪纵横。

    挂断电话，江未躬钻车。如往年一样地询问，“今年想回你祖母那边过除夕么？”

    “她找你？”李无恙问。

    “嗯，她希望你今天回去。”

    “你希望么？”

    “我希望你开心。”

    “那我，去哥哥家。”

    “不可以。”

    “你希望，我开心。”

    “是在去家，去舅舅家，你自己家，选一个更开心的。”

    “……舅舅。”

    “过会儿记得提前半小时让沈赋臣过去接你。”

    “那我，明天来。”

    “可以。”

    他们一问一答，简单利落，一难以名状的默契萦绕在后排空间里，在这不到一分钟的对话时间里，好似再没有任何人可以挤这个空间。

    就如那少年整个人像是和江未黏在一块，他依偎着江未侧，不给旁的什么留一丝空隙。

    忽地那少年偏了偏脑袋，嘴轻轻碰了碰江未脸颊，江未先是蹙眉，似是要呵斥。

    “谢谢哥哥。”少年立即谢。江未无奈，“谢什么，哪年节我拦着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