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哥和孟光辉的第一次对峙，我的父亲火冒三丈，他从来不是一个宽宏大量的人，更何况我哥只是他替别人养的儿。

    我依然抵着门，对他摇：“你别去。”

    那一刻我的鼻突然狠狠地了一，随即泛起一阵凶猛的酸意，泪又涌来。我在泪朦胧当中清楚地看见了观音像背后的裂痕。

    我哥没有理会孟光辉，他说：“要歉是吧？你让他自己来找我。”

像是没听见一样。

    也许是看在孙月眉的面上，孟光辉沉沉地瞪着睛盯着我哥看了几秒钟，终于忍住了这掌。他放手，扯着嗓门斥责我哥说：“好端端地你打什么人？吃饱了撑的非要给我惹麻烦！去，跟我去潘家歉！”

    我把脸埋在臂弯里，用手背着泪，低声对我哥说：“对不起……”

    我在门板背后蹲来，泪一滴一滴掉在地上，我用手指蘸取地上的泪，一遍一遍写着我哥的名字——我只写了一个吕新尧，剩的全是“哥哥”，每个哥哥后面都是一句对不起。

    我哥的脚步顿了一，但却没有停来，我听着他的脚步声逐渐走去，忍不住伤心地哭了声。

    “让开。”吕新尧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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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新尧低看了我一，然后直接伸手掰开我的肩膀，将我推到一边，利索地拧开了门。

    我哥是因为我惹怒孟光辉的，我害了我哥，我把自己夹在门背后，泪从门板和脸颊的隙间落，像木刺一样刮着我的脸。

    我哥把门一打开，我就看到了孟光辉扬起的掌。他黑着一张脸，那一掌看上去就像要落在我哥脸上。

    “哥……对不起。”我哥从门前经过时，我哽咽着对他说。

    孟光辉一边喊一边从院往屋里走，他是个没有耐心的人，拍门的时候，已经不再是让我哥来了，而是让他“来”。孟光辉拍门的手劲很大，门边的一块墙被震得掉了来，先是掉在我的上，随后又去，在我脚边七零八落。

    吕新尧知我在门后面，却没有我，他脱了上衣去井边打洗澡，我从门里看见我哥赤的后背。

    我是个害人，我害我哥被潘桂枝的九白骨爪抓伤，还害他被孟光辉的带了，吕新尧一定不想当我哥了。

    “起来。”他说。

    吕新尧对他的忤逆让他到一挑衅，那天晚上孟光辉了一条旧带，对着我哥就了过去。我哥才十几岁，还是个初中生，却拽住了孟光辉的带。我还记得吕新尧当时的神，这神让我父亲后背发凉，孟光辉后来扔带的时候仍然心有余悸，一遍又一遍地对孙月眉说：“我养了个什么东西在家里！”

    我看不见我哥的反应，只到他走开了，过了一会儿我觉到一只手落在了

    当我写了三十四个对不起的时候，我哥拉开了门。他低看着我，良久一言不发，“哥哥”在他面前枯了。

    他用带了我哥，但是却全然不像个胜利者，孟光辉指着吕新尧，气急败坏地说：“吕新尧，算你小有！”

    我突然到害怕，连忙用后背抵住门，对我哥说：“哥，你别去。”

    这时候我看见吕新尧踢开凳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