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秒钟过后，他就从人变成了一条疯狗，他的手指开我的牙齿，直接挤我的嘴里，那一刻我猛然明白了——他想把我咽去的“好东西”抠来。

    对于当年的我来说，被拐卖的小孩、被药死的狗只存在于村里人的谈话里，跟我周围的现实仿佛隔了一层，那是一介于真假之间的东西。我总以为它不会降临在我上。我当时不知，正是这无邪的天真，常常将一个心怀侥幸的孩置于危险的境地。

    那个扫大街的还在呢！

    我被张不渝抛后独自走校门，又看见了那个男人。他没有葫芦丝，也不再对我挥手，而是弯着指向我勾手。我走过去问：“你叫我？”

    我在门等了一会儿，那个男人如约拿了“好东西”来，是一块茄。白雀没有这东西，我当年没吃过，但不知是受了什么蛊惑，同时为了不显得自己像个土包一样，我也没问他是什么，而是镇定自若地拆开了包装咬了一。

    羞耻让我冒了一大无畏的勇气，我不顾一切地咬了我哥的手。那时候我牙尖嘴利且不知轻重，不像后来给我哥一样，能把他伺候得舒舒服服，一

    于是他又笑了，我跟他穿过草地和一条石路，来到一院墙。这时他才停来，回过让我在门等着，他回家给我拿。

    吕新尧也是个孩，但他绝非一个天真无邪的孩。那时他正从孙月眉中的“乌烟瘴气的地方”走回家，刚巧撞见了这一幕：他的便宜弟弟津津有味地嚼着陌生人给的。

    但我哥当时的表太可怕，我嗫嚅着不敢作声，于是我哥更愤怒了，他暴地着我的，把我的嘴掰开了。看到我空空如也的嘴，他难以置信地愣了两秒钟。

就走了。后来我在一次期末考试的作文里写到张不渝，我说他是我的酒朋友。我哥开家会时翻到，回来问我：“是我给你的钱太少了吗？”我说不是，是我小气。我哥毫无预兆地笑了。

    听说潘桂枝家的狗，是被一个包药死的。——茄在我嘴里散发奇异的味时，我突然地想。但我没有吐来，男人鼓舞和赞许的目光让我既忐忑又侥幸。

    他不像坏人。我在心里告诉自己。

    我站在原地没动，他看我的犹豫，遗憾地表示：“不敢去就算了。”

    我喜对我哥说实话，只有实话能让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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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丢人的一幕一定给了我哥很的刺激。

    “我有好东西，你想吃吗？”他问我。

    我看见他的背影消失在院墙边，这时我才知，这个扫大街的家伙住在这里。

    于我那个年纪的小孩多少有面，我立刻反驳了：“谁说我不敢？”

    他明明不是孟光辉的亲儿，却跟孟光辉一样暴力。他暴力地夺走了我手里的东西，往边上狠狠一丢，然后抓着我的手往旁边一扯，当着那个男人的面训斥我。

    已经晚了，茄太难嚼，我没咬两，直接咽去了。

    “给老吐来！”吕新尧生气的时候跟孟光辉很像，他像孟光辉一样自称“老”。

    这个地方离我家并不远，因此我才会被我哥发现。

    我问是什么东西，他不说，只让我跟他走，说过去我就知了。

    他的笑容跟往常不一样，是带着神秘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