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是想到了束的去了，连忙跑着跟上去，然而就在冲办公室的瞬间，她想起了什么，回看向黎商。

    黎商仍然没有动，他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像个早就知了结局的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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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容记忆中Vi唯一一次真正对他发了脾气，是在他十来岁，有次和Adam打闹，打不过，气得耍赖，把东西扔，扔错了，把Vi从非洲带回来的一个什么雕塑砸得稀烂，其实自己也知闯了祸，但Adam故意吓他，说“这妹妹的板要开张了”，反而激起他的自尊心来，Vi回来其实并没有很生气，还问他为什么砸坏这么多东西，苏容犯倔，不肯承认是自己失手砸错了，说：“我就想砸着玩玩。”

    Vi于是真生了气，但也不是心疼东西，是觉得苏容学歪了，狠狠发了一顿脾气，把苏容吓得够呛，人都吓哭了，才又蹲来跟他讲理。说无论如何生气，不要糟蹋东西，拿东西气是最没息的行为，气总会消的，东西却回不来了，摔摔打打惯了，攒不钱，要变叫的。

    其实他那时候还顾忌苏容年纪，用词都是小孩听得懂的，理苏容后来大自己也渐渐想明白了。

    这世上是有两人的，一是普通人，受了气也会绪低落，也会消极怠工，但第二天爬起来照常去上班，失恋也不过吃好吃的哭一场，总有一条红线，不会不不顾堕落到底。另一类人却很擅破坏，不是破坏东西还是自己的人生，大约心有毁灭倾向，很容易败家酗酒赌博一去不回。

    苏容从来不是后一，他从小得到足够的，所以也自己，无论如何想不到自暴自弃，他很少有毁灭什么东西的望，最生气也没有砸过哪怕一个玻璃杯。

    但这世上不是人人都被过。

    夜十二的走廊一片空，他跑得太快，差倒在光瓷砖上，穿的还是在休息室的拖鞋，跑一片回声，更显得寂静得可怕。电梯太慢，他从楼梯一路跑去，清洁工会把每天收集的垃圾堆在一起等清洁工来拖，他知，百里传媒太偏，如果是雪天，也许垃圾车不会来。

    一楼灯火通明，他匆匆跑大门，台阶一片，外面正大雪，无数雪从漆黑夜空往坠。冰冷的空气涌肺里，他只穿着一件薄薄衣，却觉得整个人都在发，雪化在脸上越发觉得脸颊，他几乎没有瞬间的犹豫，就一扎了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