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扫过这几个人——

    当先的两个人，是逸王的亲信侍卫，一个叫郑宝，一个叫柯震，申全是认得的；可是，后面的那四个，就面生得很了。申全谨记着前宇文睿要自己“细心观察逸王府有没有什么异状”的命令，将这一切，连并之前在逸王府的所见所闻俱都记在了心中。

    一行人顺顺当当地了五凤门，便依制了，宇文达的几名侍卫都候在外，只他一人，随着申全及几个小监了门。

    约莫行了半刻钟，隐隐可听到御苑中兽嘶鸟鸣的声音，在这静谧空旷的银白天地间，倒也别致。

    宇文达驻足，凝神听了一会儿，中似乎向往的神，“这是云雀的叫声……竟然还有雪狼……呵，陛当真是好兴致！她怎么不把芷兰轩的雪鹿放在御苑里让雪狼追着玩儿？”

    申全听得嘴角了。他素知这位逸王爷早年间是个风倜傥、无遮拦的主儿，如今，虽不常见着，可这倒是分毫没改。

    又行了十几步，不成想宇文达一语成谶——

    远远地，兽类显然受了惊吓的狂奔跑声越来越近，不仅如此，还间杂着呦呦的鹿类无助的哀鸣。

    宇文达一惊，停住了脚步，定定地看着由远及近的狂奔的白影，仿佛满地的积雪都奔腾起来了一般。近半丈的雪鹿挟着劲风呼啸而过，看得几个人俱都呆住了。

    申全快被惊掉了：雪鹿养在芷兰轩中，一向温顺可人，若不是有人刻意伤害，它们是绝不会如此惊惧的。禁之中，谁人这么大的胆！这要是惊扰了圣驾，还了得！

    正当他腹诽之时，急促的脚步声亦是由远及近，蓝衫的小人儿，小脸儿红扑扑的，因为疾跑而沁的汗早被冷风了个净净。她不过七八岁的模样，上只一件宝蓝的棉袍，估计是为了跑动方便，外面的衣衫都被丢在了不知何。这小人儿手上还没空着，左手着一张小小的弓，右手攥着一支比寻常短些的箭矢，循着雪鹿的足迹就追了过来。

    雪鹿到底是善于奔跑的兽类，不是她一个小小孩童能够追得上的，转工夫，便跑得无影无踪了。而那个孩，在看到宇文达一行的时候，不由得在一丈开外停住了脚步。

    她浑然忘了雪鹿，也忘了手中握着的弓箭，停在那儿，上上地打量着宇文达，最后定定地凝着他的脸，似有困惑，又似不解。

    宇文达也看着她，脸上渐渐了笑意。这孩在禁中追着雪鹿跑，显然还是想用弓剑之，着实是有悖礼法，可他看到她第一的时候，就觉得喜，尤其是那无所畏惧的劲，让他仿佛又见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不知是哪家的孩。宇文达心。

    或许是跟着大人给哪位贵人问安的，自家大人不在前，她就此淘气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