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速度加快，往地图左侧，圈三川郡荥来，“这里，是原来吴广的大军，如今正与章邯大军战，算是造反者之四。”

    众人已是看得呆了。

    萧何大惊，颤声：“陛！这、这……”

    胡亥手指挲着地图上泗郡所在，微笑：“你不必担心家人。朕已经着泗郡兵去攻打刘驻守的胡陵、方与，就说，你已经告诉朕，那刘乃是诈降。若他不想死，就把你这萧少府的族人都来。”

    张耳和蒯彻被带去洗漱, 清涤去的污秽，也让他们冷静来。

    “还有萧少府的老东家，沛县刘，这是造反者之七。”

    胡亥回过来，背后是画满墨圈的江山图，“只是略一数，已成气候的造反组织就有这八个。”

    他笔锋继续上行，至于涿县，“这是造反者之二，韩广。”

    “自大梁往东北，驻军东阿的，乃是造反者之三，周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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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了，陈胜这个始作俑者，算是造反者之八。”

    胡亥慢吞吞：“你有诈降逃跑的前科。朕断了你的后路，是为了你好。”

    “恐怕你们还不知，东边会稽郡还有造反者之六，项梁。”

    胡亥也不回, 一面端详着地图，一面：“你们不是想造反吗？朕给你们算笔账。蒯彻，你是辩士，虽然现在混得不成样，不过此前以一言为武臣收城池三十余座, 也算有本事。张耳, 你从前是魏国一个小县令, 现在了所谓的赵国的丞相。朕给你们算算，到底是留在朕这里少府属官好，还是回到旧地接着造反划算。”

    “怨朕？”胡亥笑问。

    胡亥笔锋一顿，“这是造反者之一。”

    看时，却是秦朝疆域图，北至代郡、渔, 南至南海郡番禺, 西接羌氏，东临大海，蔚为壮观。

    “来了？”胡亥端详着地图，手持墨笔, “近前来。”

    蒯彻吐了一场，虽然虚弱, 但是能说话来了。

    他笑：“张耳，

    可怜他全族老少……不知沛公会如何置。

    萧何僵立原地，仿佛还没从张耳的喝骂中回过神来。

    张耳和蒯彻不敢违逆，都上前。

    胡亥并不在乎他们如何惧怕，墨笔一动，圈起地图中央的陈郡来，“这是陈胜吴广造反之。”墨笔上行，“过大梁、驻邯郸，这是张耳你辅佐武臣走的路，武臣死后，你与陈余拥立赵歇为新赵王，驻军信都。”

    然而皇帝越是心平气和，他二人便越是胆寒，不知这暴君最后会怎样的刑罚手段。

    “面南郡，还有造反者之五，宋留。”

    他俩梳洗之时便已经好了最坏的打算，只这次能保住命就是侥幸了，万万没料到，皇帝如此心平气和地要替他们算一笔账。

    第54章

    殿，胡亥正叫人把地图悬挂起来。

    萧何一惊，忙：“罪臣不敢。”

    张耳虽然恨毒了萧何, 却也能控制住自己绪，缓步上殿，思索求生之法。

    萧何只觉双膝酸，望着年轻的帝王，只觉帝王心术，如斯可怖。

    张耳与蒯彻诈降本就是大罪，又密谋逃咸，更是罪加一等。

    毕竟秦二世暴之名，天皆知，亲手足杀起来都不眨，更何况是造反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