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凡人，不用那些凡人需要的事，你有广阔的世界。为了报恩值得吗？甘心吗？”昨夜许西元的质问犹在耳边。鼻尖飘来一抹皂角香气，豁然睁开，目即是许西元担忧的面孔。白素贞不自觉笑了起来，“洗好了？”

    因为他，她会经历极少妖会经历的生产，成为一个母亲；也因为他，她会失去此生唯一的依仗——法力。随着一天天接近临盆，非到万不得已，她不能冒着损伤胎儿的危险妄动法力。

    先前洗澡时，她想得一清二楚，无论再不愿，她都是这个躯壳的主人，没有被躯

    “嗯嗯嗯嗯嗯嗯。”许西元连连。她素来识相，白素贞开恩让她睡床，她不好和之前那次一样，为反应所左右，未免碰到白素贞，她往外挪了挪。

    “这般兴？”

    许西元待要问她为何事烦心，小青在门外问两人可需要收拾浴桶。白素贞应声，许西元与小青一起整理完毕后回到房中，房只燃一红烛。

    生孩之后呢？哪怕没有许西元的存在，她能否照原先计划的那样，满月后就将孩留在凡间，自己重返山林继续修行。

    “西元。”白素贞在帐中喊她。

    诶？这是待遇升级，往后都能睡床的意思？呀呀呀，今儿的是什么风，让她开了窍晓得自己睡地铺的艰辛。

    都怪许西元, 时而亲昵，时而疏离，得自己心儿惶如麻，不知要如何待她才好。亲近，怕自己走后对方伤心, 也怕自己心猿意堕尘劫；疏远，不是没有试过，西元可以到比自己更守礼，朝夕相对，客气如宾。而今时不同往日，她已对她生了亲近之心。令她尤为气恼的是，除了确凿知晓西元她，有护她为她之心，她无从判断她的心意。

    她终究不是凡妇。凡间妇人有了孩之后，一心只为了孩，养育孩一生就是她们的宿命。而她是个想要成仙的妖，这就注定她无法同旁人一样相夫教，哪怕她的已是如此。

    许西元大喜过望，灭红烛，跃榻中，白素贞不防她如此雀，往躲了一躲。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击一章继续阅读!)

    她之笑容，如莳骤然开放，许西元蹲在她的面前，一时看呆了，说不话。

    他已然成为她的桎梏。

    苏州城里男妖女妖如此之多，许西元又是个贪恋之人，与随便什么妖都能攀谈说笑，而她全然无法猜度、拿她的心思。自怀以来，已，一片混沌，原先可筹算的将来模糊不清，多少年来未有过这样的无措。若此时面对的仍是许仙，白素贞自问可以将他的心思猜测一二，可对方是许西元，她料不准她所思所想。

    她走过去，可怜兮兮地望着侧躺在榻上的白素贞，白素贞目光温，抬手轻拍床榻，没有言语。

整个人都不好了。

    睡了几个月的地铺毫无踪迹，许西元以为白素贞要赶她屋，无措地立在门。

    白素贞清浅柔的笑里藏有一抹难掩的哀愁，方才许西元为这哀愁所引，卷起手指，想要抚平她，只是才到近前，她就睁了。

    白素贞一贯满打满算，知己知彼，对许仙，她报恩投其所好，何愁对方不瓮，如今她却与凡妇无异，只因有了他。右手捂在腹，这里有一个生命在育、在成，是她与许仙的骨，是她的恩亦是她的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