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等阿朔回来，我面给你！”

    叶夜惯常会用甜言语哄人开心，自然也知怎么用温言语刀得最带劲。

    毕竟等再见面的时候，他们俩就是“正邪不两立”了。

    ——

    在后来的很一段时间中，程朔都很难再想起在乌砚山上最后的那段时间究竟是怎么过去的。

    他好像被分成了两个人，一个他清晰地记得师尊在上恍若冰雪的脸，记得澄玄山上早开的半山桃，记得来这里的原因，记得最开始的构想，记得自己不叶常钰。

    而另一个他，却记得少年闪闪发光的睛，记得雨天两人一起坐在屋檐的黄昏，记得那两柄相似的玉簪，记得上元节的烟，记得那于无人知晓曾满溢喜的心脏。

    那两个他互相拉扯，互相抵，反复质问程朔。

    你的是对的吗？

    你的是错的吗？

    直到那封师尊亲笔写来的手信被递到了手中，他的师弟穿着空门门服抱着胳膊，轻描淡写地笑着问他：“师兄，你不想回澄玄山吗？”

    程朔不想回吗？

    他三岁拜空门，于玄天真人座修习，仙门百家赞他天资过人，夸他聪慧勤勉，就连师尊也曾直言以他资质，假以时日足以独挑大梁，望他好好修习，莫走歪。

    他本是如此，一直如此，也本该如此。

    程朔像是从梦中惊醒，又像是坠了更的梦境，他站在廊看暴雨倾盆而看了一夜，第二日时便已了决定。

    哪有什么对错，从一开始，分明就只有一条路。

    他照计划了山，乘风一路向北，回到了他曾度过大半人生的澄玄山，走过熟悉的山门，踩过的石阶，偶有路过同门师弟师妹见他，都难掩喜，笑着行礼。

    仿佛一切转瞬回到从前，程朔换上了那熟悉的空门门服，忐忑不安地撩袍跪在了师尊面前，看他垂望来，看他伸手落于自己肩，似是难得地带了几分浅淡笑意：“这回你的很好。”

    这是他望了一整个少年时代的人，他所的一切，不就是为了得到这个人的一句赞许吗。

    可在那一瞬间，那不知源的千酸楚，万般苦涩一并涌上心，让他眶发，近乎要落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