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为什么”，但很快便明白过来那些所谓的养育之恩亦或是世人安，师的谆谆嘱托亦或是百姓的殷殷期盼，于他而言都不过是用木枝在地上画的一个毫无意义的圈，他想走便走了。

    与义缠的程朔截然不同，周舟意的心里从没放过什么天苍生，能当这个周师兄这么久，也只是没理由离开罢了。

    这么想来，倘若当初不是程朔而是周舟意选择来到叶常钰的边，那这个故事的结尾九成九就不可能是什么正邪不两立的兵戎相见，而是周舟意的快叛教，和叶常钰手拉着手一块去为祸人间来了。

    周舟意见他走神，眉峰便往上一抬，语气却转得又低又柔，像是郎用刀架在脖上的絮语：“想什么呢？”

    叶夜看他一：“没什么？”

    周舟意却好像愣是猜到了什么，面上已带了几分笑不笑：“是后悔了？”

    叶夜摇了摇：“我从来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

    他的睛是潭，圆圆的月亮倒映在漆黑的瞳之中，轻轻一眨便起了一圈涟漪。

    “我是在想我们如果早遇到会更好。”

    寂静无人的路，只有晚风拂树枝簌簌作响，周舟意意识觉得这是个哄人开心的话，可心却已经先一步被丢了烈火之中任其燎烧。

    在这一刻，周舟意甚至在想。

    就算是骗人的也没关系。

    他伸手去拉叶夜的胳膊，把人拽到了跟前去亲他的睛，还边声音轻轻地夸奖他的睛漂亮，亲得叶夜睫漉漉的，睁也睁不开，只能闭着去听他的声调喑哑的絮叨。

    “我当初和他们说你是修炼千年的狐妖，剥人，吃人心，睛能勾人三魂七魄，看上一便逃不掉……”

    周舟意低低地笑了起来，自言自语。

    “……是我说对了。”

    后来周舟意还说了什么，叶夜也记不清了，那天晚上的风太舒服，周舟意的上又太和，他闭着睛，随着车一晃晃，晃晃地，去会了周公。

    之后的两三日，两人的大多时间都在路上，打算在中秋来临前找到一个小城落脚。沿途偶尔会碰见零星的店家，便购置了些衣吃，甚至好运地用那辆小破车贴了些钱换上了个被闲置的大车。

    叶夜曾经好奇地询问过对方的经济来源，周舟意只是笑眯眯地是以前“乐于助人”的“谢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