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策划杀人时的冷静自持，杀人时的暴怒失控都已消散无踪，大仇得报的快却迟迟不到。

    她没有，只将靴在尸上还算净的地方碾了碾，去靴底的血渍。而后踩着冻结的河面，蹒跚的往岸上去

    广陵郡王想了想，说，“那我便帮你一次吧。”

    报仇了，韩娘想。

    再也见不到他了……曾经总也无法到餍足的野心，曾经设想过的令人血脉贲张的未来，甚至曾经被否决的那不合她的期待但如果是和他在一起好像也未尝不可的晴耕雨读、儿女环绕的平凡人生，已都随着他的死去而变得毫无意义。从今往后，她的生命里再也不会有这么个人了。

    在他死去那么久之后，在终于大仇得报的这一个夜晚，她独自一人坐在荒山野岭的河边，蜷起撕心裂肺的痛哭起来。痛哭他的死去，也痛哭自己的独活。

    她笃定，她想要的也许得历经磨难才能得到，但最终一定会得到。所以她对未来所有的展望、所有的期待里，都有他的存在。

    她只受到无尽的空虚，和突然爆发来、无法克制的悲痛。

    广陵郡王闻弦歌而知雅意，几乎立刻就明白了她的份，也听懂了她的决意。

    她以为自己置得很好既没有冲撞谁，也没有令他们的境更凶险。

    缠在少年脖颈上的绳索，从来都不是他登门提亲的草率，而是她轻易令外人知晓了的真心。

    于是他吃完毕罗，拍去手上脂渣，笑，“早知吃你两张毕罗，就要替你这么凶险的决意，我便不吃了。”而后他问，“你真不后悔？”

    她手脚冻得麻的疼，握不住，不得不踩着尸双手用力。剑猛的被时，的血溅到了她的脸上。

    直到少年的死讯传来，她才终于意识到，自己究竟错了什么。

    韩娘冷看着他

短短一番话之间，她便大致明白，这个人的品是能以理来打动的。

    韩娘说，“至死不悔。”

    当然她的父母依旧不忘训斥她：快要成亲的人了，这坏习惯再不改迟早，婆家可不会这么容忍她。

    雪满东岗，月如霜。

    和她以往每一次逃家一样，这一次家里替她打理得很好没有人知她又跑去了，也没有人为她突然再次现而大惊小怪。

    于是她便同他讲上虞县祝氏女与会稽梁山伯。询问他如今又有祝氏女，父母要将她另许她人。可她既不愿辜负山盟海誓，又无力抗拒父母之命，又该何去何从？是否依旧只有裂坟同死的孤途。

    少年一直认为是他在追求自己不上的姑娘。却不知从很久之前，也许久到重逢那日，也许更久到年幼时第一次相见，她便知自己喜他。

    可现在一切都已被摧毁了。纵然聪慧、顽如她，也无法挽回无法补救。

    雪越发大了，用不了多久就会把尸彻底埋住。等到雪化时，军中寻见此人的尸首，该消失的证据早就消失无踪了。

    他或许还曾为自己不上她，而有过也许无法和她在一起的心理准备。可是她是这么顽固不知变通的人，一旦认定自己想要和他在一起，便再也不去设想没有他的人生她该怎么去度过。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击一章继续阅读!)

    她已失去了自己的归宿。

    韩娘剑来她失神得太久了，剑的尸早已凉透。的血凝结成冰，把剑冻结在了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