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真是激不尽啊！”李沅。

    十四郎微微一怔，想了想，，“若连我都不说，还有谁会告诉你这些？”

    天底最荒谬可笑的事，也无过于此了。

    这确实是他阿爹会说的话。

    十四郎不觉失笑——事到如今，贤相二字竟依旧能打动他的心。

    “反正我就能！”

    李沅自我中心惯了，还是一次听人这么正经的解释他为何“可厌”，难免觉着别扭。然而他毕竟是聪颖的，已明白十四郎想对他说什么。

    十四郎抬瞟了他一。

    李沅甩开杂念，，“记得你的志向是为贤相、辅佐明君。阿爹这品，断然不可能破例任用你。但我能。有朝一日我登上皇位，你便来我的诤臣吧。若才堪位，我必定力排众议，令你执掌政事堂。”

    李沅终于绕到十四郎的对面，能和他当面对质，就被那蒸汽遮住了视线。气恼的抬手挥开。

    “他说——你当我宰相之日，父皇在何？”

    十四郎摇，“这屋里并无旁人。”

    “怎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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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们二人，一个资辨捷疾，矜能勇，日后却未必不是纣王之。一个才质庸懦，忧愤而无为，已是百无一用之辈。两个尚不解人间疾苦为何滋味的无知少年，便敢空立远志，认定自己将来可左右家国命运。

    李沅轻蔑的一笑，“有旁人在也没什么可怕——昔日家宴上，阿翁曾问我日后志向，我说要成就秦皇汉武之功业。阿爹满冷汗，焦急的向我施。那时他是太，在天跟前却连帝王功业都不敢提……”谁能想到，日后他竟有胆量弑父、弑君？

    兀自气恼了一会儿，到底还是咽不这气去。十四郎取了茶来浣洗，将他晾在一旁，李沅便追在他后辩解，“但我才不可厌呢，我又不像你，又孤僻，又沉，还较真。我这么俊朗的少年，怎么可能不讨人喜！”

    “你可知当日我向二哥哥说，日后要当他的宰相，二哥哥是怎么说的？”

    “我只是觉着，被你这么可厌的人说不讨人喜很不甘心……并不是真的在意。”他安静的看十四郎用沸洗茶盏，半晌，才又，“治理天又不是靠讨人喜。”

    十四郎又觉着荒谬可笑，又不知为何，竟能听懂他在说什么，“……没听说作恶还有众望所归的。”

    只是十四郎以此作答，未免令人羞恼，“你放心，我事保证光明正大——就算我要作恶，也必定是众望所归、明火执仗的作恶。到时候你尽可以破大骂，不用跟个怨妇似的在这里沙影，言又止。”

    李沅又，“觉着我大逆不？”

去，“……你既觉着我可厌，不理我，为何还要跟我说这么多废话？”

    这份属于少年人的不合时宜的骄傲，在此刻却令人倍亲切。十四郎抿笑起

    “你只记恨我不肯同你玩耍，却不记得是你欺负我在先。你旁莫非就没有知晓原委的人？却无一人纠正你——我猜想，怕还有许多人附和你，加你对我的成见吧。你英俊倜傥、聪颖过人，于我何加焉？你自负蛮横，归咎于人，却着实令我受害。究竟是可厌还是讨喜，你就不自知吗？”十四郎垂着睛，“可话又说回来，讨不讨人喜对你而言有那么要吗？”

    沸浇在茶盏上，腾起一片雾蒙蒙的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