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疑惑，“你想要？”

    少年显然立刻便明白了他的打算，“……没有，然而——”

    却不待他恼羞成怒，云秀已先一步转向他，说，“赎不必，嫁妆也不必了。您生我养我，赐我寄之，而我也曾救你妻女三条命。不知是否可以抵过？阿爹……柳夫，山有时尽，你我就此别过了吧。”

    柳世番这才回味过来，他们竟当着他的面你侬我侬起来——自然也隐约听来，云秀和这少年已早有串通勾连了。

    柳世番打断了他，“既如此，便由我主，替你们定这门亲事吧。”

    笑了一阵，她便圈住十四郎的腰，将脸贴上他的肩，轻轻叹了气，“让我靠一会儿吧。”

    可是……若这份幼稚和矫能来的早些便好了。

    十四郎愣了片刻，侧将她抱在怀里。

    “有何不妥？”他明知故问，“你已娶妻了吗？”

    少年张结，面红耳赤。

“家里已给我发了讣告，建了坟茔，回去也没我的位了。柳伯伯向来待我如亲生，便凭他主吧。”

    虽然想来结果也不会有所改变，但至少此刻心底空缺之，该已被填满了。

    设局时信誓旦旦说要考验人——其实有什么可考验的？她又不是才认识柳世番。就只是心底一意气难平，想要追问他究竟是否曾有半刻钟将她这个女儿记挂在心上罢了。此刻想来，也实在幼稚和矫。

    柳世番观他神——却不纯然是恨恼自己欺人太甚，更多倒像是不解，目光不由飘向云秀时，则显然是担忧与疼惜——便略松了气。料想凭云秀的容貌教养，久相来，他不可能无动于衷。否则以他先前伶牙俐齿，早该严词拒绝了。

    “多谢柳相意，”似是云秀的目光令那少年平静来，少年说，“然而我们的婚事，却不必您来主。”

    “……是杭州啊。”

    云秀坐在云上，十四郎捂着脸坐在她双膝之间，有气无力，“……飞毯也可以啊。”

    “我买给你啊。”却不知那少年想到了什么，略羞赧，“……但可能要多等几年。”

    柳世番正要再接再厉，云秀却先笑了起来，“——那可是杭州的良田和宅院啊。”

    ……

    当然，填满它的十之八|九不会是什么好的记忆和吧，甚至或许会比此刻更惨烈百倍，甚至到互相

    却被一本正经的驳回，“神仙退场当然还是腾云驾雾比较正统。”

    少年看看他，再看看云秀，似有迟疑，“早先将她带在旁，是为方便寻访她的家人。此是权宜之计。如今既已知晓她是夫同宗，再有所牵连便不妥当了。”

    这一声柳伯伯，将他为父亲的傲慢击得粉碎，柳世番脑中一梗，半晌才醒过神来。，“……只是我孤赴任，并未携带家眷女，却不便将她留在旁。四十匹绢帛之外，我会在余杭为她另行置办三十亩桑田，一亩宅园。可否将她托付给你照看？”

    “柳相这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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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莫非我柳家之女还不上你不成！”明知自己理亏，可他也只能倚老卖老、以权压人。若此刻不能迫这少年认命，以云秀的遭遇，必再难寻到可心可意的婚事。一介女孤在外，难保不会再沦落到奉安观的场。亦只能委屈这少年结这门不明不白的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