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贺兰明月真的不在了，景甚至没法替他纪念。攥了染血的外衫，他重新净泪，收拾好自己的绪。

    皇帝要看到一个怎样的景，他给皇帝看就是了。

    文思殿成了一团，半城之隔的章殿却一切都井然有序。

    潜拢着外衫，他刚从明堂归来，看着皇帝安然休息后才肯离开。这一晚的变故让他疲力竭，寒症复发急火攻心。

    甫一踏章殿的寝阁，潜躬剧烈地咳嗽。阿丘拿过帕替他嘴，潜见那白帕上目惊心的血迹，神却十分淡然，像早就习惯了。

    他挥挥手：“你去吧，本王想歇息了。”

    直到四无人看守，潜缓缓地行至榻边，亮一盏灯，看见角落里安然站立的影。他一不害怕，也不奇怪大半夜的自己寝中现别人，面无表地掐灭手中火源，：“死了吗？”

    “还有一气。”陆怡走过来，在他边的小凳落座，亲昵拢过潜的手，“我知你不想让他死，放心……”

    “人扔哪儿了？”

    陆怡：“就在南市的东北角，那地方闹，有人发现他就死不成。只是伤势太重，我便给他吃了一颗还魂丹。”

    潜笑了：“那玩意儿金贵，你倒也舍得。”

    陆怡：“你想留的人，我自然什么代价都舍得的。”

    “当年皇兄对不起贺兰茂佳，我所的只是减轻他的愧疚，但他似乎不领。”潜叹了气，任由陆怡拿起自己的手掌贴上侧脸，“我又不得不……贺兰明月真就这么死了，西军叛才永远查不清，有些人梦都要笑醒。”

    陆怡痴迷地吻他的指尖，糊：“朗朗，你为何不自己查？”

    潜反问：“与我何呢？”

    “可你想看冤案沉雪，天昭彰。”

    潜笑着回手：“错了，只是为了皇兄心安。天是什么？天就是君啊，多简单的理——你今夜回王府不回？”

    陆怡把佩刀横在一旁桌案，暧昧：“想我回去么？”

    “你好久没留来了。”潜难得直接，陆怡几乎立刻控制不住想拥他怀，他却挡了一，“站在我这边儿，泓至今蒙在鼓里？”

    “朗朗，你不想他知的事，他一辈都不会知。”

    潜任他住了耳垂，回抱住陆怡，低声：“那今夜就只你的秣陵朗，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