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自己坐在简陋的榻边，侧还提着那把从匪手中抢的弯刀。他满心都是那座经过的王府，渴望回去看一看，又不知有何立场。

    正胡思想着，门边有人轻轻叩了两。

    贺兰明月望过去，见李四站在那儿：“四叔……找我有事？”

    李四走来，看向他的目光沉，言又止了许久，这才拉过一张凳在贺兰明月边坐，叹了一气。

    “怎么了，四叔？”他一句一句喊得亲切，没注意到那人握了拳。

    “我今天见你时就想问，你不是汉人吧？”

    贺兰明月一愣，如实：“我父亲是鲜卑人。”

    李四没戳穿那个奇怪的汉名：“贺归迟……真的是好名字。”沉默了好一会儿，再开声音哑得不成样：“你……你其实姓贺兰么？”

    心如擂鼓，兵荒了一阵后反而归于平静。贺兰明月垂着颈，整个人突然无比放松。他半晌后从怀里掏那枚半截的虎符，在对方面前摊开。

    屋烛火晃了晃，黄铜质地的狼形一经浮现，面前一路走来都形容不羁的男人毫无预兆地红了眶。

    贺兰明月轻声：“你是振威将军吧？”

    李四，李辞渊猛地握住他的手，把那半枚虎符一起包住，接着弓，贴上自己的额。贺兰明月没动，僵地坐着，听见了他轻轻叹了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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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号??

    第45章 三江雪浪挽天河（三）

    名为飞霜的猎隼扑闪着翅膀，落在窗框上，探探脑地往里看。

    贺兰明月对这结果不意外，可也并不是立刻就能接受，他脑反复现徐辛的话、那座王府的围墙，心如麻。

    飞霜见了人，猛地窜屋，落到了李辞渊的背上。它扇了扇翅膀，带起一风熄了那盏灯，屋猛地黑了，只有窗外门外漏来一沉的天光，空气中弥漫着陈旧的木味与铁锈的冰冷气息。

    “走开。”李辞渊喊了声，飞霜落到了贺兰明月旁边，拿爪勾他的发带。

    贺兰明月措手不及，只觉一一松间发带崩断，飞霜抓走了半截，余半截随着散落满青丝飘飘然地落在了他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