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作祟，我上了沙场容易冲动，没经验时总把自己推火坑里。南征北战，大帅救过我四次，第三回 时他替我挨了一冷箭，差没醒过来。”李辞渊说着，中有光闪动，恍惚间又回到当年，“我那时就发誓，如果他能过了这一趟，我以后给他当，这条命都是他的！”

    “我们四个副将年龄大小称兄弟，三哥是平南将军梅恭。”李辞渊提到这人时眉心皱，平复了心绪后才继续，“大帅没听我的，将人留了。我愤愤不平，夜里闯了大帅的营帐要他给个说法，我们争执不，他朝我发了火，次日便叫我带着人先回银州，不必到都城复命了。”

    李辞渊：“我那时也年轻气盛，当就领了一队人先行自崖关离开。行至半路便听说罗敬屏离奇死亡，但不知细节，只想着以后再问大帅，就继续行军。”

    李辞渊轻笑：“我在大帅的四个副将里年岁最轻，排在末位，你叫我四叔没什么不妥。这些年过得颠三倒四，往事已矣，再喊将军反而奇怪。”

    “对啊，你刚生时我还抱过，差没把你摔了，被大帅一顿痛骂。”

    昏暗的屋适合回忆旧事，贺兰明月沮丧：“我什么也不记得，此次回到银州就想看看以前父母生活过的地方。”

    贺兰明月问：“三哥是谁？”

    上元节时景与皇帝的谈话他听了半截，对这些事有所了解。听皇帝的意思，这罗敬屏死后便从尸上搜了贺兰茂佳与南楚勾结的密信，接着一切就像是被掀翻的棋盘，全都了。

    罗敬屏，崖关，密信。

    “你就这么走了吗？”

    贺兰明月，李辞渊便问：“他的事你听过多少？”

    他神躲闪，李辞渊似有所，摸着飞霜的翎羽叹了气：“碎叶、柔然、南楚……南楚是我最后一次随他征，我们大获全胜，还生擒了敌方的大将罗敬屏。我觉得应该把人就地杀了，三哥说不如留着谈判的筹码。”

听来的。”李辞渊摇摇，问，“那故人对你说的就这些？”

    “彼时陇城还在大宁版图，大帅也不是王爷和西军的统领。他健谈，待人亲厚，我很尊敬他。起先，是我陪他习武，等到十五岁时为了追随他便加西军。从那时起，我和大帅一征战四方生死，他的左膀右臂——我以为余生也会这样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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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前徐辛也说过关于那人的事，贺兰明月越听，越觉得那个模糊的影在自己心里逐渐地象化，不再只是个“陇西王”的单薄名字。

    陇西王回京，刚动后西军便有人带围城造反，两边激战，随即中军从洛杀到崖关，等偃旗息鼓时谋反已

    两人片刻缄默，李辞渊一抿，忽然：“大帅是个英雄。”

    贺兰明月闻言低声笑了笑。

    贺兰明月心里想：可你又是如何落到这地步呢？

    “听大帅么？这就说来话了。”李辞渊坐直，英俊眉间显肃穆神，“我是陇城人，少时家境贫寒，被王府的人买回去打杂小厮。刚遇见大帅那会儿，他比你如今还小一些，只是他的模样我却从那时就再不可能忘了。

    “应当不及将军知得多。”

    他沉着声音，低低说来时几乎有神秘的敬畏，贺兰明月不发一言，望着李辞渊，良久才说：“四叔，我……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