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吧。”贺兰说了一句，好像在赞同他。

    说到这儿又过分激动了，景本就不太能控制自己的绪，此时让他去回忆那个雨夜无异于架在火上烤，或者将他凌迟。

    “后悔？”他地凝视贺兰明月，“什么叫后悔，后悔是理由吗？自己错了事难不成说一句后悔就完了？如果可以这样我说一千次、一万次，我后悔了！我无时无刻没在后悔！——有用吗？他就会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我听说了。”贺兰明月嘲讽地笑笑，“很荒唐。”

    直到相见，景才短暂地找回了“活着”的觉。

    “后悔？”景抬，那两颗红痣也成了光与枫叶的颜。

    景似乎想站起来，但没人搀扶光靠自己无论如何动弹不得，他膝盖又开始疼了，只得放弃这个

    他只字不提自己的伤，贺兰明月听到此，抿了抿：“但你若说给他听过，指不定就是不一样的结果了。你就不后悔吗？”

    景诧异地看他一，微动，没有反驳：“对啊，因为我的决定从来不需要对别人解释什么，也没想到父皇会来。”

    “他也是人，是人就有恨，这没有办法用言语抹平的事说再多都没用，所以我从来没指望自己歉、认错、后悔就能挽回所有。”景缓了气，“我是后悔了，那又怎样呢，我能改变什么？”

    “是啊，很荒唐。尤其是后来知什么‘西山明月’就是一场骗局！但没有力量就没有话语权，哪怕皇也一样。我想保护他的，比如手时轻一，然后告诉父皇人已经死了，让他在洛哪个地方养伤。父皇不好，我监国掌权是迟早的事，届时再将人接回来……他说了他愿为我死，但我本没想过他真的死了。”

    一句话短暂安抚了景起伏的心绪，他默默地掩面半晌，叹一气：

    到底是谁让他变成这样了呢？

    “这事你没告诉过他。”贺兰明月突然笃定。

    后面的事他回忆过千百遍，疾、鲜血、刀光都织成了密不透风的网把他压制得不过气，经年如此。

    贺兰明月呼轻轻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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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的人虽肢残疾，但好似比任何时候都清醒。那昔年浮夸的、盛气凌人的丽变成了骨髓的沉静，景面上的神采飞扬很久都没现过，他寡言，不独断，却没人会因此怠慢他一丝一毫。

“今日在那儿听他们讨论如何攻城我却心如麻，因为我其实……我私心一都不想你记起来的。不是为自己开脱，那件事对你完全是……是耻辱，是痛苦，让我自己知不好吗？那伤……你不要记起来，只知我对不起你就行！”

    景说话声音一向不大，哪怕落魄都带着皇家的养尊优，可他缓慢咀嚼过“后悔”二字后，神突然激动了。

    景最后说：“我本不会杀人。”

    贺兰明月：“没关系，你就当讲故事。”

    “讲故事……四年前的初，父皇占卜的那个关于江山稳固的预言就要应验了。他纵然明白陇西王是被陷害但仍一意孤行，之前留过他儿一命，条件是不能现在自己面前，现在人来了，自然要心狠除掉。我比父皇更早知这件事，他也承认了。我让他不要往外说自己想与父皇商量，可我说话太单薄，父皇本不会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