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实话，何谈失言呢？”卫映淡淡，“我知我舅舅死了，也知是桓要他死。”

    他起先还抑制着，后来却压抑不住哭声与怒意，渊心脉如同被绞在一似的拧痛，脑海里浮现一幕幕的幻觉，一会儿是他从背后吻着那人的鬓发叫他行哥，一会儿是有人歇斯底里地重复着说你该不得他死。

    渊心痛，过去某一刻的自己与此时的卫映同受，他抬手抚摸着卫映的发，那日他发被火烧了，经他修剪过后参差不齐，尾端亦躁，这是罕见的亲密，而他留意到卫映的是震慑渐渐的绷，而非一味自始至终的抗拒。

    他果真拿密信，其间详细汇报恒州况，想必写信之人必然在恒州位权重。恒州如此，其余州郡又焉知被渗透到了什么地步？

    他是在同卫映分析局势，并未留意言辞，见卫映垂眸不言才意识到自己戳到了他的痛。思虑片刻，他向卫映歉：“我失言了。”

    或许血缘之间真的有不可抗拒的引。渊捻起卫映一缕绞在一起的发细细梳理，心脏动的声音缓慢而温柔：“你既知晓是谁要他死，又为何要维护桓呢？一个齐的国号，一个的姓氏，便那么重要？”

    开始现他熟悉的燥，前卫映的脸开始模糊不清，他后退半步，碰倒了室中的陈设。门外的人闻声闯来，觉察到他燥的温顿时大惊，渊呼急促，只勉力定住心神，吩咐：“快叫刘大夫过来......把阿芙蓉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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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当真看到了？”渊似乎仍不肯放弃希望。

    卫映的确十分震惊，待房门锁上后，他想起

    “好。”亲随连忙，有些责怪地看了卫映一，他脸上还带着泪痕，怔怔地看着渊这边的况，似乎想要上前，却迟疑着没有动。

    “我认过他的尸首，亲看着桓命人把他装棺椁。”

    “我会认错我舅舅吗？”卫映圈已经红了，不知为何他看着渊时会有一放肆的冲动，仿佛潜意识间他知无论渊是能纵容他所的一切事的，“他右耳耳背上有一粒朱砂痣，我小时候常常教他背我我才知，旁人断不会瞧见的......你是不是生怕他没死，生怕他还来打搅你伐齐.......你多不得他死！”

    “恒州之事，乃是机缘巧合，北齐诸重镇目前仍上一心固若金汤。”渊将信拿了回来，卫映摇摇，并不敢信渊所说，而渊也并不指望他能信任自己，并未在这个问题上过多解释，“但照你们那皇帝那样搞去，迟早有一日，周军陈兵，将士庶民皆箪壶浆以迎------你和你舅舅位列王侯尚不能幸免，北齐上又怎能不在桓刀自危？”

    “所以他是真死了？”渊怔了怔。

    渊捂住自己心，五官因为疼痛完全扭曲，他看向卫映，又提神：“把这里锁起来.......我好起来之前别让他去。”

    “那我当如何呢？是不不顾起事，教你们北周和突厥、南陈坐收渔利，成败皆生灵涂炭、万劫不复？”卫映猛地扭过，扯断了渊捻着的好几发，“我逞一时意气，断北齐国祚，他日九泉之与我舅舅相见，我有何面目见他？”

他从上摔来时新愈不久的伤再度迸裂，血不止，不宜再动。床榻边，渊对卫映说：“卫将军一切安好，你若不信，我可以给你看恒州应传给我的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