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生无尽的疼，“今天怎么想着关心我何时回来了？”

    卫映没有理他，渊心里兴致愈发来了，弯腰像扰猫儿一样刮了刮他脸：“阿映要是舍不得二舅，就换上女衣裳随我去罢------不然指不定，回你就多了舅母了。”

    “你尽找。”卫映冷冷，拉上被褥便不想再理他，好一会儿他听到渊小心翼翼地问，“生气了？”

    “没有。”被里传来闷闷的声音。

    渊拉被拨开卫映脸上的发：“不生气就给二舅笑笑。”

    卫映拨开他的手，恼羞成怒地坐起来：“你别把我当小孩逗！”

    一开始的语气似乎只是一句随意的笑闹，渊的手却僵在半空中久久不放，卫映也一动不动，气氛便这样僵住。

    很久之后，渊才低低：“我上次见你时你才四岁，就算现在知晓你大了，我也总喜把你当成那个乖乖坐在膝上，任我摆的孩。”他目光有些恍惚，“我把你抱在膝上逗你说话，玩闹了半响我抬起睛，看到行哥一直看着我们，不言不语，却笑蕴眉梢------可你已经是个大人了。”

    他已经大了，曾在沙场上斩退千军万，便是没从军，也该尝过人事了。

    那个念只是光过隙般的刹那划过，心中却有一蓬/火燃，使他又一次仔细审视着卫映的脸孔：他像珩，如同一人的像，可细细观他们的神，又分明完全不一样。

    少年时的珩冷冰冰地像是玉的人，后来角眉梢挂上了温柔笑意，笑也是没过睛的；可卫映在遭这一劫前，显然是没受过委屈的，一言一行中带着被疼来的骄纵，却又不会真的过火的事，叫人看了就喜。

    你和行哥也不像，可我都是喜的。

    未曾说的半截话，今日其实时时在心中牵念：他当然喜卫映，喜那个乖乖巧巧坐在他膝上的漂亮孩，喜现在这个骄纵又听话的少年，昔日在朔州惊鸿一瞥，也由衷为有这么个外甥自鸣得意，浑然忘了他是北齐的将军------可他是只想把他当成外甥疼，还是想更一步呢？

    一个晃神，他又想起昭殿上卫映舞剑时的样，濯濯如月柳的神人之姿，当真是能慑人心魂的------他对桓说他要卫映陪他，跑去突厥拼死去救他，到底是为了行哥和，还是为了他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