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吓吓你怎么了？”信也笑了，底的哀凉之，“阿渊就不问问阿爹为何不答应晋国公吗？”

    “我阿爹答不答应？”渊不以为然，对他的散漫信却正，“是我们答应不得他。”

    渊脸庞微微发白，而信带他回了房，解开他发髻：“太祖一脉有宗室拱卫、后族支撑，对宇文独隐忍，仅仅忍他一人，他来日死，大权必然归正，因而现应允了宇文独，来日必万劫不复。”他拾起梳，一梳理着他的发，父二人相依相偎，恍然还是儿时的模样，“往后几年，你会过得很苦，可能要去苦寒之地，也可能有牢狱之灾......但熬过这几年，拨反正后，你也算是洗清降臣之名，不必辛苦了。”

    “我不在乎苦，只要阿爹在。”他不以为意，信给他梳的手顿一顿，也笑了笑，对他说，“是啊，阿爹在。”

    他到发有些，却是信落泪来，他急忙帮他着泪，信抱着他，那悲怆却是几要彻骨：“可你本不该如此辛苦的。你本来应该是家的嫡孙，生来封侯的公主之，是我连累了你......”

    “我不该求娶你阿娘，我救她了苦海，却害了你一辈......”

    他的阿娘，北齐兰陵公主，玉仪。

    他心中不住颤抖，他想问问阿爹阿娘到底是什么样，是否会像元太后那样对儿慈纵容，他心中拂过一个隐约而朦胧的女侧影，脸孔柔而温柔。他自克制自己想要问的冲动，一遍遍对信说，他不在意阿爹连累他，他的一辈也不会这样被害了。

    少年时他对未来所不知晓的一切都是不觉恐惧的，他并不在意自己来日是否会落魄潦倒，而后的阿爹始终是他的归，这使得他对往后的人生没有过多期许，也不认为命运会给他带来不可承受的绝望和痛苦。他的天真，仅止于这一夜了。

    他以为这是个平常的夜晚，但他第二日醒来后信已剑自刎，衣袍上鲜血飞溅，已然彻底凝固。

    在国府挂起白幔后，晋国公来吊唁。他不难发现在他接近信遗时后少年沉默冰冷目光中隐藏的恨意，回想要看清时渊却低避开他的目光，倒仿若十分恭谨。宇文独轻轻眯起，对前的少年生一不喜却忍不住多加相看的微妙绪：“你那日在场，也该明白本公并不打算置你父亲于死地，他如此，有损本公清誉。”

    “是父亲不恭忤逆，臣代他向公爷请罪。”

    “你既请罪，可知何罪？”

    “悉听公爷置，只一桩请求。”他朝宇文独叩首一拜，“公爷允臣治完丧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