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

    外甥。他心一动，这才意识到他还有这一重份。他看向珩冰雕雪塑般的致面容，有些犹疑又期许地问：“那北齐皇帝陛为什么派行哥来呢？”

    “行哥费心了。”他低声说，抬起脸看着行时，竟有些受若惊的意味。

    如果是平日，他会即刻注意到宇文羿话中的酸意，再划清自己与北齐的界限，可那一刻他看到国书上另一个名字，便再也顾及不了宇文羿的受。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击一章继续阅读!)

在他还没有被押去蜀郡时中传来噩耗，皇帝突发恶疾驾崩，因无诏传位于宁都王。

    家的人是葬在山林中，偶然能听到有悠的鸟鸣声，墓碑掩在林木中，轻易难以发现，想来是收尸之人为避祸而如此。找到他祖父的碑后行剑替他砍去几棵木，教他能跪行礼。他看着碑文上的名字，想起信总是忧郁愁苦的神：晋是阿爹的故乡，这里埋着他十余年不得相见的家人，前于他而言并不熟悉的名字是教养阿爹二十余年的亲生父亲，他生前不得回晋祭拜，如今连坟茔相隔千里，他得知氏灭族后的愤恨、为斛律光嘲讽时的抑郁、多年来客异乡甚至要对故国挥刀相向的痛苦，他从前只想着劝阿爹想开，如今却有一丝同受。

    “带你祭拜你祖父和族人。”行，他神有些小心翼翼与谨慎，斟酌着词句想着不要刺激到他，“晋是氏祖地，我到了这里打听到他们的葬之，想着带你过去。”

    如遇国丧，诸罪降等，更况论登基的是宇文羿。等中人来带他离开收押之地，并称他为大人后他以为是宇文羿保他，殊不知了，却是要他使齐地，与北齐商议互市之事。

    北齐要与他商议互市的人是行，琅琊王行------他是琅琊王了。

    北齐使团上对合约之事并未有过多的在意，行说互市之事早有定章，签订合约也只是锦上添，北齐皇帝钧提议和，是为了自己外甥。

    “是北齐皇帝陛名要你。”宇文羿对他说，声音不知是怨忿还是酸涩，“你从小到大都为血统所累，到来朕救不了你，北齐却救了你。”

    他到脸颊上有冰凉的意，越来越多，

    “是我自己想来的。”行低声说，把玩着自己的衣带，“去换不显的衣服，再牵匹，不要惊动了别人。”

    行颤了颤，旋即亦伸手轻轻抱住他。他从他怀中一往上，看到了他裹得严严实实的肩颈、愈加尖削的颌、疲惫陷的窝，和那蹙起的秀丽眉。

    行似乎对他更疏离，又似乎对他更亲近。

    他多日沉默的脸上终于现了一如释重负的轻松，他握着国书，喃喃：“是，是北齐救了我，是阿娘救了我......”

    事关国事，宇文独并不会太在意私恨，他免去了他的罪，又恢复了他的官爵，让他去晋与北齐琅琊王议事。他看到行的那一刻心底的彷徨与茫然忽得落到了实，握着他的手，低低叫了声：“行哥。”

    “为什么？”他一怔，问。

    那时的行，上已经笼罩着一绝望灰寂的神，见他在看他，却还是扯动嘴角，对他一个笑。

    他心中涌起层层叠叠的无力，为他卑微的力量和任人宰割的境：他一直随波逐，周齐战事没有烧到他上便觉得事不关己，他的世，真不能给他一寸安立命之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