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千刃峰，萧重九曾景啸歌。那时她从那啸歌声中所听到的孤独，果真是他真实的心境。

    ——这世所认同的公正，它本，其实并不公正。

    “……”残酷的话，却也变得艰涩滞了，“人不能将一切寄托在侥幸之上。”

    他再次平复心境, “……然而在天上界, 我为界贱民, 崛起之迅速已令无数人嫉恨警惕。我不能行差踏错，被人抓住把柄, 否则定有人趁机将我打落渊泥潭，使我再不能有所作为。你可明白我的忧虑？”

    “这一路行来，阿九，你可曾遇到志同合的友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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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定能弥平战。”

    他冷笑着讽刺，“——那些因天战而死的人，莫非都是些本就该死的人？”

    乐韶歌叹了气。

    乐韶歌怔了一怔，忽的便明白了些什么。当年在瀚海之中她亲见萧重九所追寻的“”——为何她明明无法认同，却又隐隐希冀能看到那“”通行天时，会造就怎样的世间。

    乐韶歌, , “是。”而后上前执起他的手，将他攥的手心轻轻展开，握住，“可你是否想过，或者此留存之人，不是你的把柄，而是你的知音？”

    萧重九眸光一晃，当年记忆瞬间鲜明苏醒过来。他知晓这女确实就有这么天真坦诚，终是无法不为之动容。可她纵然如蝶之蹁跹好, 终究撼动不了山岳与严冬，只消合掌一击，便可摧毁。

    “是。”

    他移目远望，决心不再应答她的疑问。可她的声线盈盈绕耳，令他无法听而不闻。

    萧重九对她愧疚有之、怀念有之，斩之不断的丝亦有之，这让他那本就不实的杀心始终摇摆不定。她越是唤他“阿九”，他心底的决议便越是让他痛苦。

    “所以要铲除一切可能会有的威胁？”

    “莫非你杀了那些本不该死之人，天战便能终止吗？”

    然而偏执终究也只是偏执罢了。

    “你当真如此信自己的信念无错，信自己必定能够达成目标？”

    “可是……你当真能守住初心吗？”她问。

    “就凭我走遍四境六界，目所及，居上者庸俗鄙陋，贪婪自私；居者控诉挣扎，无能为力。竟未见一个比萧某更有担当，更敢奋起去抗争改变之人。若萧某不能开天之先，去弥平战，重塑天地大，那这天便合该糜烂至寂灭，合该亡在天手中了！”

    “就算这些人本不该死？”

    “……是。”

, 绝天上界争土夺利的战。有执掌天的天上界, 便可震慑地上六界的修士, 令他们不敢再肆意欺压凡人。从而天上地, 万方安宁。”

    萧重九克制住绪，问，“……你在怨我对你痛杀手吗？”

    因为当她在卵中世界的幽冥秘境里渡过十五载之后，她心里其实已察觉到了。

    “阿九。”乐韶歌轻唤。

    故而萧重九这份因愤怒而起的偏执，才会比一切或因冷漠、或在痛苦的中正平和，都更能打动人心。

    萧重九冷笑着嘲讽，“你自诩是知音之人，却不信我能固守初心？”

    “凭什么？”

    乐韶歌，“与此无关。”

    那些已然淡却——或者说从一开始她便察觉到，却始终未曾在意的觉，再度翻涌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