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烁关上门，兴奋得在屋里转圈，倒在沙发上，又起来，又蹲，又站起，安定不来。他跑到洗手间对着镜，想要把脸上的笑容回去，藏起来，可是回左边，右边又扬了起来，自己都觉得自己好笑。

    晚安。何峻凌在楼梯和他别，两个字在杨烁脑里安了家。

也不知，去看看吧。”他想，要是能牵着手走就好了，牵过来搓一搓，把讨厌的戒指印搓掉。

    说起来两个大男人吃饭没什么，碰上哪家吃哪家。杨烁偏偏说前面拐角的手打鱼特别好吃，何峻凌毫不起疑了，谁知吃嘴里就九半了。那家店厨房是透明的，自己挑一条鱼，挂上编号，可以看见它被宰杀、清洗、剔骨，鱼搓成鱼，鱼骨熬汤。店门挂着一圈大红灯笼，不少人坐在灯笼排号。

    喜就是喜，没理由也藏不住的喜。离过婚又怎样，有孩又怎样，没准儿何峻凌本不喜男人，更不喜他，但挡不住他喜何峻凌。至少何峻凌不讨厌他，允许他在他边转圈圈摇尾。

    他真脏。

    他想要被男的手碰，想要被男的臂膀拥抱，想要亲吻男的膛。

    何峻凌是个彻彻尾的同恋，从初中开始，不，从小学开始他就明白这一，甚至早在幼儿园里就知自己不一样。

    可是这颗肮脏的心还是要，叫嚣着，用最恶劣的话辱骂他是个懦夫；冲撞着，要撕碎桎梏。

    他是外科的医生，腔里

    他轻易被何峻凌谈笑时挥动的指尖带的神，睛黏在人家上挪不开，脑也转不动了。

    晚安。嘴缩起再拉平，轻轻抵着门齿。晚。安。念“安”的时候，嘴角在笑。杨烁站在淋浴，被浇的浑发，烧没了神智。他一把拧到凉，噼里啪啦打来，冰得肤发红，起了一层小疙瘩。

    他蜷在床上，扭来扭去，被裹在上搅成一团。脑里那个声音化作一只有形的手，牵着他的手往伸，但最终狠狠掐在小腹上搓，没有一步动作。

    何峻凌常年作息不规律，饿着没什么觉，不觉得等待难熬。何况是他说了要请杨烁，当然陪着等。他也喜杨烁活力四的样，和他习惯的氛围很不一样。而杨烁，心思本不在鱼上，借四周嘈杂听不清话，越来越靠近何峻凌，恨不得把狗直接搭在人家肩膀上。

    九

    杨烁看着镜里欠揍的模样，扇了自己一掌，又忍不住继续咧开嘴傻笑。

    他了好大力气把那颗让他畏惧的心掐住，藏起来，给自己的心包上一层又一层纱布，牢牢拴在腔里，看不本来的形状，也不能自由动。

    他连肩一丝若有若无的温鼻息都经不住，压着的战栗，几乎是逃着躲着了家门。

    鱼没白等，也没白吃。杨烁善于话且不让人反，从工作问到家，还问何峻凌有个女儿。唯一让他懊恼的是，何峻凌提前付了钱。照他的计划，如果是何峻凌付了，他不一定会接受杨烁“请回来”的邀约；但如果他付了，何峻凌一定会请回来，就相当于提前约定了一次接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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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02室。

    何峻凌在发抖。

    他背靠门，痛苦地躬，右手在，像是要把心脏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