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你倒是很上心？”

    怀王笑而摇。

    这日玉嬛如常去怀王府陪伴郡主，府时，却又跟永王狭路相逢。

    这话说得直白，景明帝却不以为忤，只沉声：“失望又能如何？世家羽翼太丰，朕无力翦除，若再来场那样的风浪，朝堂不宁，四方难安，君臣离心后惹得别国觊觎兵，届时战横生，苦的是天百姓。”

    这多少勾动景明帝的心事，好半晌，他才犹豫着：“那便试试。”

    “只是觉得，皇兄当年受的委屈不该糊作罢。难得太边有人，该放手一搏。”

    遂将景明帝茶杯斟满，徐徐：“其实皇兄比臣弟更明白，这事如同化了脓的烂疮，哪怕刮骨，也得忍痛剜除。五十而知天命，事在人为，皇兄又何必瞻前顾后？太未必有皇兄当年的谋略，却也有群臣辅佐，那时世家独霸朝堂，如今的寒门士却也占了一席之地。何况，太边还有梁靖那样的人。我瞧着，武安侯经了当年的事，也未必会袖手旁观。”

    怀王这些年置事外，不偏不倚，如今难得偏帮，倒叫景明帝意外。

    怀王拱手，面笑意，“太定会好分寸，皇兄静观其变就好。”

    “臣弟明白。皇兄只要别阻拦太，届时相机行事，还能有转寰的余地。”

    自打去岁玉嬛从永王府逃去后，两人这还是回碰面。

    ……

    永王仍是那副风满面的温和模样，哪怕隐约觉察怀王对太的亲近态度，这阵仍时常登门拜访，或是跟怀王和王妃问安，或是送些珍奇有趣之，或是带着小郡主散心，足了贴心侄的功夫。那张脸便像是刻上去的面似的，温如玉，气度端贵，行走间从容不迫。

    直到看到玉嬛——

    那之后步步退让，恍惚之间，竟已是十余年之久。

    对面怀王也叹了气，“若太师还在，见皇兄如今这模样，怕会扼腕叹息，忠言力劝。”

    景明帝摇，“理朕自然明白，只是风浪太甚，怕是会动摇基。”

    这便是帮太说话的意思了。

    如今的局面，百姓被世家盘剥，朝廷新政难以推行，难不苦么？但这话说也无用，比起百姓，景明帝最在乎的唯有皇权稳定。

瞧着景明帝的神，哪能不知他今日重回旧地的心思？手里的茶盏温，他慢慢把玩，忽而开，语气云淡风轻，“皇兄怀念故人了吧？”

    景明帝垂首而坐，自哂般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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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袅娜的影自游廊角落拐来，比去岁又了些，夏日的薄衫随

    得了景明帝首肯后，东便少了许多顾忌。玉嬛对萧家的底细虽不是一清二楚，却也知许多，这些事说来，梁靖再借东的人手查探证实，许多事便有了眉目。整个七月忙忙碌碌，玉嬛亦甚少门，只在住修生养息，多回想旧时细节，到月底时，东已查足了证据，伺机而动。

    怀念的岂止是故人？

    “十多年啊，就这么过去了。”他抬起，望着熟悉的翘角飞檐，面上初老态，底却有微亮的光芒——十多年前，他还是三十余岁正当盛年，也曾像如今的太和梁靖般，怀着整肃朝堂的抱负，誓要扭转世家对皇权的裹挟。然而数年筹谋，真到了那个时候，却是落了风，不得不割舍太师以平世家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