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王整张脸立时失了血，剧痛之气息断续，瞪大睛望着这对鬼魅般从天而降的夫妻，满脸疑惑不解，只留断断续续的几个字，“何……怨……何……仇……”声音渐而微弱，气息亦迅速衰竭，他看着梁靖不带半温度的脸，至死也没能想明白缘由。

    梁靖面无表，再度弯弓搭箭，隔着极近的距离，利箭再度激而，避过永王要害，穿肋骨。

    梁靖不理，第三支箭，再度没对方。

    她跟着梁靖百里奔袭，凛冬夜纵山，打扮得格外利落，满青丝拿玉冠束起，整个人裹在漆黑的披风里，半张脸被风遮蔽，只如画眉目，没了旧时的温婉柔和，却如利刃来，藏着锋锐寒意。

    这般痛楚，不及万箭穿心的十中之一。

    永王霎时明白其意，自知今日在劫难逃，反而觉得疑惑不解，“我与你并无私怨，哪怕那年谢鸿的事，也没当真伤到他半分，你……”剩的话，悉数被打断，他踉跄退了两步，低看向。

    两世为人，她跟永王的来往着实不少，前世初次见面，他锦衣而来，笑着朝她伸手，那副伪善的面孔将她期满利用了整整数年，甚至临死之前迫她，都是温如玉的姿态。此生虽甚少锋，但京城外，永王但凡现，都是锦衣端贵、风清月朗的模样，哪怕被威胁迫，也能从容不迫，端着皇家弟与生俱来的沉静温态度。

    剧痛袭来，永王面目几乎扭曲，“你——”

    而此刻山中，永王衣衫简素，面容憔悴，满绷戒备，如同惊弓之鸟、丧家之犬。

    玉嬛边渐渐浮起冷笑，如嘲讽，如鄙弃

    何怨何仇？

    玉嬛亦瞧着他，跨前半步，就着昏暗月光，打量前的男人。

    玉嬛回，靠在梁靖肩上，伸臂将他

    实宽厚的怀抱，熟悉的冷峻眉目，带着令人安心的气息。

    铁箭穿膛，尾羽剧颤，他被疾劲的力裹挟，险些撞在墙。

    梁靖不答稍稍侧，藏在后的玉嬛。

    永王乍见之，不由愣住。

    剥开皇龙孙的华贵外衣，卸去重重防卫所给的底气，扯掉温如玉的面，归究底，面前这个人也不过如此而已。

    前世今生，这手段格局，果真是没半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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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宽厚为怀，哪像你刻薄寡恩，丝毫不顾念手足之。李湛——”玉嬛别开目光，轻飘飘地：“多行不义必自毙，今日之事，只为私怨而已。”

    “意外么？”她开，声音平静而嘲，“皇上、怀王爷、太，连同你的母妃，所有人都在暗里找寻你的落，却没人能探到半消息。我还以为，你既有刺杀太的胆魄，也会有承受后果的担当，却原来只会躲在这里，留一堆女眷在京城为你开脱筹谋。”

    永王自然听得冷嘲，面上青白加，却只：“不是太指使？”

    说话间，自箭筒取了三支利箭，递到梁靖手中，而后退了数步，背转过去。

    梁靖面上冷如铁，将铁弓掷在地上，转走开。

    他负手站在夜风里，只等永王的气息消弭殆尽，才沉声：“埋了他。”而后走至玉嬛跟前，掀起背上披风，将她裹怀里。

   他扶着破败的墙，顿了片刻才勉稳住心神，“是太叫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