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蘅便冲了去。

    屋药香郁。重九拥着被褥靠在榻上，衣裳还没穿，上半缠着厚厚几圈白布，只瘦的肩颈。见北山蘅来，他扯过外袍盖住，了声“师尊”。

    “怎样了？”北山蘅在床边坐，抬手想摸他的伤，又畏畏缩缩地收回来，眉峰轻轻蹙起。

    “不痛，沈用了麻沸散，什么觉都没。”重九捉住那只犹豫不决的手，拉到自己心住，隔着竹板和白布受他指尖凉意。

    北山蘅有些难为，想把手来，“别又碰疼了……你先把衣服穿上。”

    “真的不疼，不信师尊摸摸。”重九移动他的手，笑容灿烂。

    “好了，别嬉笑脸的，有件事我还没同你算账呢。”北山蘅心里羞恼，故意沉脸，将话题移开，“你胆越发大了。楞严山那日，竟然敢给我药。”

    重九愣了愣，小心觑着他的神，确认不是真的生气后，款款地笑起来，“只是让师尊安枕，又不是旁的药，师尊莫气。”

    “旁的药？你还想用什么药？”北山蘅瞪他。

    重九垂，手指绞着自己的衣裳，慢悠悠：“阿九看那话本里说，有什么药能让人忘却烦恼，如登极乐……”

    “啪”地一声，一只瓷碗杵到了他的脸上。

    重九捂住脸，飞快挤两滴泪，委屈：“师尊怎么打人？”

    北山蘅一手扶着碗，神冰冷地看着他，连药洒到袖上也不在意，只吐一个透尽寒意的字：“喝。”

    重九轻轻“唔”了一声，接过碗，咕嘟咕嘟喝去。

    他张了张嘴，北山蘅立刻斜过来一，冷声：“别说话，安静待着。”

    重九只好把话咽回去。

    北山蘅面稍稍缓和了一些。秋天风大，他把窗关上，帘掩好，又觉得屋里熏香有些，将香炉搬到外间远远地放。重九目光追随着他的动作，笑意愈。

    “师尊别忙了，屋里什么都好，不必担心。”

    “谁说是给你忙了？”北山蘅嘀嘀咕咕地说，“我给自己整理屋，晚上睡觉舒服些。”

    “师尊晚上要跟弟一起睡吗？”重九故作惊讶，撇了撇，“也是，自从望舒城那日之后，师尊每天都与弟同睡的。”

    北山蘅正要关门，闻言将木门重重甩上，“你给我去。”

    重九慢腾腾地撑着起来。

    北山蘅傻了，两步冲到床边，扶着肩膀将他回去，恼：“让你你还真？正反话听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