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站定，双手抱拳行礼

    霍震烨看见了问：“认识？”

    白准皱皱眉：“四门的。”被四门的人瞧见了，又不得清静了。

    街中发一阵赞叹声，白准扎的纸献跟在神明大轿后，每个纸献都像庙中神像一样大，神像威武庄严，须发衣裳都用纸绢成。

    街边百姓齐齐跪拜，向城隍爷献上贡品。

    白准还是一回听见这样的赞叹，他往嘴里抛了个香酥蚕豆，虽觉得这些人到底不懂他的纸扎妙在何，但也不是不兴的。

    霍震烨跑上跑拍了许多照片：“等洗来了，拿个镜框装起来。”

    这是他们俩第一次，一起的纸献。以后每年都拍照片，个影集。

    “完了，走吧。”白准打个哈欠，到他午睡的时间了，这巡城可要巡一天呢，等到夜里才是他要忙的时候。

    白准一回家，扎弹簧床就不起来了，一直睡到天完全暗来，巡城队伍敲锣打鼓的将神像抬回城隍庙阁里。

    他才懒洋洋从弹簧床上爬起来，坐着竹椅到霍震烨床前，拿竹条推一推他：“门了。”

    他们开车到南郊，霍震烨还从来没来过这地方：“这是哪儿？”

    “南郊厉鬼坛。”建城之初，四方都设厉鬼坛，城隍每岁三巡，就是赈济厉鬼，保一方太平。

    如今这年月，租界里一日，老城里又是另一日，连城隍爷也不了租界了。

    白准在路边设祭坛，摆上香炉，上香，时不时撒一把纸钱。

    “这是在祭什么？”霍震烨举目四顾，前面是荒路，后面是树林，连虫鸣鸟叫声都没有，空旷冷清，夜雾弥漫。

    白准角微挑，从袖中倒两枚古钱，递到霍震烨的手上：“那就让你开开。”

    霍震烨接过古钱不明所以，开元通宝，算是值钱，也不至于到让他开的地步。

    等他看白准凝望远方，他又低看手里的古钱，好像明白了什么，把古钱举到前，从钱孔中看了去。

    方才还空无一人的南郊荒路上，闹闹走着一队的人。

    红白灯笼摇曳而来，最前面八个大细的鬼面人，抬着一大金轿缓缓行在路的正中，青面小鬼敲锣打鼓跑在前面，獠牙恶鬼举牌摇旗跟在后面。

    “城隍巡，万鬼来朝。”

    霍震烨取古钱，前依旧是朗月清树，四周依旧荒无人烟，只是夜雾更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