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雅眉一皱。

    闻致若不想来拜堂，便是天塌地陷，刀剑架脖，他也绝不会来的。

    意识到不对劲，厅中的喜声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嘈嘈私语，议论纷纷。

    明琬独自站在厅堂中，边新郎的位置始终空，越发显得墙上张贴的双喜字嘲讽万分。

    一场没有新郎的婚宴，多稀奇！

    明琬并不想尴尬站着，被众人当猴戏看刷，遂定了定神，自顾自跪拜，朝着堂之上的明承远郑重叩首。

    新娘竟然一个人拜堂啦！众人轻轻‘咦’了声，已是惊讶大过戏谑。

    明承远铁青的脸稍霁，连连颔首，望向女儿的神蕴着微微的赞许。

    仪宾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声唱喏活络气氛：“一拜天地，二拜堂——”

    之后，明琬被直接送房，只余事和闻家在厅中解释，多半又是什么“不适”“日后再补上全礼”的托词……

    随它去，明琬懒得。

    窗外黄昏的余晖收拢，暮四合，红烛泣泪，摇曳着昏黄的光。

    吱呀一声门开了，侍婢青杏探颗脑袋来，细声唤：“小，是我。”

    明琬睛一亮，打起神：“吃的带来了么？”

    青杏猫着腰房，掩上门，鬼鬼祟祟从怀中掏油纸包着的酱和糕，打开递到明琬面前：“带来啦！”

    明琬的确饿得不行，也不计较这些东西甜腻，撩开盖捻起一块糕就往嘴里送，咬上一，那细白的糕上便沾上一圈殷红的脂印。

    “外况如何？”她问。

    青杏想了想，扳着手指说：“闻家去劝新姑爷了，丁事在招待宾客，老爷也已经回去了，看样还是很生气。”

    说着，青杏替自家主打抱不平起来，叉腰愤然：“唉，新姑爷也真是的，纵是脚不便，新婚之日总该个面的呀！”

    事到如今，明琬已不对闻致抱有任何期待，印象差到极，反倒有破罐破摔的淡然。

    她垂：“左右我爹的事解决了，他不来见我最好。若是他厌我烦我，将来再一纸休书赶我去，反倒是我的造化……”

    正说着，对面厢房传来细碎的说话声。

    “我不去见她！”是那熟悉的少年音，冰冷漠然，“你们娶来的人，你们招待。”